宸妃?智伯瑤把這兩個字琢磨了一會兒,有意思,她這樣的人能被人視若星辰,還真是抬舉她了。
“你笑什麼!”太後見智伯瑤不僅不跪,反而面露不屑之神色,活脫脫就是德嬪的翻版,可把太後氣得心肝都在顫,你德嬪活著的時候我惹不起,你死了我哪裡有被一個鄉野丫頭壓著的道理!
“母後,她……”
見到衛永昌還要為智伯瑤講話,可把淑太後氣壞了,她給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那老嬤嬤上前來就要給智伯瑤幾分顏色看看。
智伯瑤歪著腦袋看他們,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翻著玩。
那老嬤嬤不敢上前,氣的太後直哆嗦:“就是為了這種女人,你要跟水寒和離?”
“什麼?”智伯瑤心下一驚,她本以為衛永昌有了江水寒就會將她這個鄉野丫頭忘在腦後,沒想到她卻是低估了衛永昌,他竟能為她做到這種程度?
“母後,兒臣心意已決,您就放江姑娘走吧!”衛永昌道。
“什麼叫我不放她走!”太後看看兒子,“那是先皇親自指的一門婚事,你要是跟水寒和離了,讓她日後怎麼過?何況我成漢哪有驅逐妃子的先例,你莫要辱沒了皇家的臉面!”
智伯瑤跳下床來:“要說辱沒皇家臉面,我算是吧,你們這趟渾水我絕對沒有興趣,放我出去,你們要爭論什麼盡管去爭。還有你,江姑娘對你那樣好,你該珍惜才是,不像我,就算在你身上捅幾個血窟窿出來也是無所謂的事情。”
“瑤瑤,你就少說兩句吧……”衛永昌夾在兩個女人中間,頭痛欲裂。
太後卻在此時讓了一步:“罷了,哀家何苦與她計較,至於你與水寒和離,這件事過兩天再說。”
智伯瑤看得出來太後為什麼會讓步,她知道淑太後想要藉助她來撮合江水寒和衛永昌,這深牆大院要是沒一個位高權重的人出手,智伯瑤心裡也清楚自己是插了翅膀也飛不出去,所以她心下還是很願意跟淑太後合作的。
送走了太後,確切來說,是把太後給氣走了。
智伯瑤抬眼望天,心裡祈禱,希望淑太後越早找上她約好。
轉頭一看衛永昌已經趴在她床邊睡著了。
智伯瑤打了個響指,就聽到一人從房樑上竄下來。
“道隱,”智伯瑤撥了撥他發冠上的珠子,“幾天不見,沒想到還有幾分想你。”
智伯瑤從前也沒發覺道隱長得這樣唇紅齒白,永遠抿著的嘴巴,永遠向下瞟的眼神,看上去倒像個秀氣的書生,智伯瑤起了玩心想要捏捏他的面頰,道隱後退一步,跪在地上把頭埋了下去。
“不過是逗你玩而已,你家主子睡了,把他放到床上去吧。”智伯瑤拍拍道隱的肩膀,披了一件鬥篷就邁出了自己的宮門。
道隱抬起頭來,他自己知道,他臉上的面板下面似乎有火爐在燒。
大概是她太隨性了,大大咧咧地走在路上,遠遠看到她的人都要指責她這是哪個宮裡的下人這麼不守規矩,待那些人看清楚她的長相之後,卻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出以頭搶地。
智伯瑤也不攔著他們,她經過的地方,跪了一路的宮女、太監。
幸好她對於做什麼娘娘沒有興趣,不然待在這種地方不被悶死就怪了。
路上瞧見兩個宮女捧著食盒,智伯瑤喚住了她們:“過來。”
那兩個宮女以為犯了什麼大錯,雙腿打顫,跪在原地起不來了。
智伯瑤沒法子,走過去掀開盒子:“這是什麼點心?看著不錯。”
說完不等那兩人阻止她,智伯瑤就已經抬手往嘴巴裡面放了一個:“還不錯。”
那兩個小宮女看上去是被嚇壞了,磕磕絆絆地說:“這是太後點名要的……”
“這樣子啊,那就讓我給太後送去吧,不勞二位費心了。”智伯瑤提起食盒,打發她們兩人滾蛋了。
看到那兩個小姑娘雖瘦弱卻十分規矩,十分得體的走路姿勢,智伯瑤搖搖頭,她是天生的野物,要是誰敢在她的脖子上栓鏈子,除非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