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雪地上有什麼東西在發光,一閃一閃,十分顯眼。
衛永昌蹲下身去,拂去新落下去的雪花,發現一梅花步搖,已經斷成兩節,讓他心頭一顫,總不是一個好兆頭。
衛永昌手裡捧著這破碎的飾物,心頭籠罩著陰雲,施展輕功足尖輕點,恨不得插一雙翅膀飛到智伯瑤身邊去,害怕她誤會了什麼。
智府的絕大多數燈光已經暗了。
智老頭的書房還亮著,他還在為永昌王的前途奔波勞碌。
智夫人的房間還亮著,她抱著女兒,乞求上蒼讓一切應得到報應之人得到報應。
智伯瑤的房間也還亮著。
巫懷慕躺在橫梁之上:“我原以為你只是個莽夫,沒想到也是有幾分謀略的。”
智伯瑤道:“這話怎講?”
“明知智家兩母女對你有敵意,你卻偏偏為智仲靈與長陽王的婚事操心,若這事成了,顯得你高風亮節,也算是拉攏了人心,這事不成,對你也沒有什麼損失,無法嫁給長陽王的智仲靈料想也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威脅!”
智伯瑤嘆口氣。
巫懷慕:“被人說中心事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你錯了,你說的完完全全錯了,”智伯瑤抬手挑了挑燈芯,跳躍的燭光將她的側影勾勒在窗戶紙上,“我願意去關心這種事,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我願意對這個人好。我若是覺得這人讓我不痛快,斷不會下這麼大的功夫。”
“弄了半天,你不過是個無智的莽夫。”
智伯瑤:“莽夫未必無智,魯莽是一種勇氣,一種讓複雜的事情變得簡單的美好特質。”
兩人正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忽見一個黑影出現在她門前。
巫懷慕一個警覺,翻身下來,向對方發射暗器,畢竟深更半夜不請自來,想也不是什麼好人。
“砰”的一聲,暗器被什麼東西擋下,在暗夜中擦出火花。
“是我。”
巫懷慕辨認出這是誰的聲音,立即單膝跪地行禮:“主人,屬下不知是您,多有冒犯。”
“無妨。”衛永昌擺擺手,也算是表達了對下屬盡心盡力執行任務的肯定。
推門進去,一陣異香撲鼻而來。
室內只一盞油燈亮著,智伯瑤坐在燈盞旁,雙手托腮,一身粉色的衣裙,襯得她楚楚動人。
衛永昌在門口便看的入神,若不是智伯瑤提醒,他怕是要呆愣在那裡站一個晚上了。
“呆子,你不進來,我可要把門關上了,風那麼大,讓你在外面吹風可好?”
衛永昌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把門合上,站在門口手足無措:“這麼晚了,我以為你該睡了。”
“站在那兒做什麼?”智伯瑤側過頭去看他,“我這裡可沒有人幫你把外套脫下來。”
不知為何,智伯瑤眼神迷離,看得衛永昌心神蕩漾。
“我自己來,”衛永昌邊解鬥篷邊要上前,“我來,是想……”
“你別往前走,站住!”智伯瑤伸出一隻手指,喝止了他。
“瑤瑤,你是生我的氣?”衛永昌試探性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