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接到了吳三桂願投降滿清的書信,並邀請多爾袞,還有八旗兵馬兩日後入山海關接管城防。
多爾袞見書信初時是大喜過望,只要山海關一投降,滿清的鐵騎便可深入關內,再無後顧之憂。何況吳三桂的數萬關寧軍還算戰力不菲,至少可以用來消耗方原玄甲軍的戰力,等雙方兩敗俱傷後,滿清鐵騎再來坐收漁翁之利。
多爾袞立刻將書信展示給諸將觀看,然後下令全軍整軍備戰,兩日後接管山海關,接受吳三桂的投降。
但,到了夜間時分,多爾袞來來回回的檢視書信,卻發現其中有一絲不尋常之處。範永鬥之前的書信裡提到玄甲軍與關寧軍約戰的訊息,為什麼這一次的書信隻字未提約戰的戰果?吳三桂提出和玄甲軍約戰,不外乎是試探玄甲軍的戰力,以決定投降與否,這一戰的結果,乃是判斷吳三桂是否真心投降的重要依據,範永鬥為什麼隻字不提?
多爾袞越想越是詭異,再也睡不著覺,走出軍營找來了五個軍士,令他們連夜前去山海關內,不要打草驚蛇,只說送一封多爾袞的親筆書信給範永鬥。
一日後,五個軍士從山海關歸來回報,這次進山海關並未見到範永鬥,書信是交給了範永斗的幾個隨從代為收了。
多爾袞聽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封書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令範永鬥做好受降的準備工作。但,多爾袞卻試出了其中的貓膩,堂堂滿清皇帝的書信,就是手諭,就是聖旨,範永鬥竟然敢讓隨從來代為接收,真是不知死活了。畢恭畢敬的範永鬥哪裡會犯這個錯誤,分明就是範永鬥被捉了,或是被軟禁了,所以才見不著本尊。
多爾袞已是疑竇重重,立刻找來了胞兄阿濟格商議對策。
多爾袞先是告知了吳三桂投降的諸多疑點,便建議放棄這次受降行動,開始正式攻打山海關,或是折道前去薊鎮,突入長城關口。
阿濟格乃是戰場上的猛將,無論松錦之戰,還是滅朝鮮之戰都立下了赫赫戰功。無論吳三桂,還是關寧軍全是阿濟格的手下敗將,在他看來,明軍就是一群一盤散沙的烏合之眾,哪裡會放在他眼裡?大笑著道,“陛下,你當皇帝久了,膽子也小了。就南蠻子那點能耐,設伏又管什麼用?!你見過綿羊能設伏擊敗猛虎的?既然吳三桂、關寧軍要找死,我們就將計就計,趁機率軍入關,攻陷了山海關。”
多爾袞倒不是擔心關寧軍,而是擔心方原的玄甲軍,沉『吟』道,“阿濟格,玄甲軍曾在山東、遼東兩敗我軍,不可小覷啊!”
阿濟格仰天大笑道,“哈哈哈!那不過是先皇和阿巴泰不善刀兵罷了,使豎子成名罷了。方原若是早遇上我,早就給了他一個了斷。”
多爾袞身為一國的皇帝,阿濟格可以衝動行事,他卻不能衝動行事,正容道,“阿濟格,你有什麼建議攻克山海關?!”
阿濟格朗聲道,“我願領一萬正白旗的八旗勇士入關接受吳三桂的投降,陛下領兵在關外等待接應。我進入關卡,便派出軍士守著關門,若吳三桂有任何異動,陛下的大軍就可以殺進關門,關他什麼埋不埋伏,直接殺光了了事!”
多爾袞望著山海關的城防圖,阿濟格的法子倒也是可行,只要能攻佔關門,八旗大軍便可以順利入城,佔領山海關,吳三桂的關寧軍降或是不降,能有什麼區別?!總不能因一點小小的疑心,便被方原、吳三桂給嚇走了吧!
他思索了良久,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好,便依你的法子,由你先率一萬勇士進城,看守著關門,我隨後接應。”
兩日後,阿濟格率一萬滿清正白旗軍士浩浩『蕩』『蕩』的開到山海關北關門威遠門之下。吳三桂早就安排了山海關總兵唐通恭候在威遠門外,迎接阿濟格的大軍入城。
阿濟格警惕的望了望關門之上,並無異常,他卻並不進城,而是駐馬在關門之外,叫來了山海關總兵唐通,“”唐通,吳三桂去了哪兒?!怎不來親自迎接?”
唐通說道,“吳都督這些日子一直在南關門望洋門,防備方原的玄甲軍入侵。今日方原那賊子又派人前來『騷』擾,被我軍擊退,吳都督親自率軍追擊去了。”
阿濟格揚著馬鞭道,“有我大清勇士在,方原算個屁?你去開了望洋門讓他進來,借他一個膽子,他敢來?!”
唐通賠著笑道,“是,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阿濟格又問道,“吳三桂何時前來投降?!”
唐通道,“明日午時,吳都督會率關內的五萬關寧軍,正式向英親王投降。”
阿濟格多了一個心眼,勒了勒馬韁,問道,“明日才投降?今夜我軍駐紮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