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拉了他坐到椅子上,語重心長的說道,“張總兵,我懷疑李巖這一次是來詐降的,我們前去武昌府解圍,其實是落進了李自成的圈套。”
張英愕然問道,“攝政王得到軍報訊息了?!”
方原搖了搖頭說道,“沒,直覺!李巖來降太快了,完全不符合他平日裡的作風。而且,以紅娘子護夫心切的性子,豈會留下李巖一人在險地,而千里迢迢來江南求救?!”
“我估計,他們這是在唱雙簧,畫了一個大餅,引我軍入甕。若一旦在武昌府伏擊了我軍,便可以暢通無阻的南下江南。這,才是李自成唯一的勝算,更符合李巖的性子和作風。”
張英遲疑的說道,“攝政王,單是捕風捉影的猜測,可不能作為軍事決策的依據啊!”
方原沉聲說道,“這絕非是捕風捉影的猜測,凡事料敗不料勝,我們一個閃失都牽涉到十餘萬軍士的性命,甚至整個江南平安,小心才能駛的萬年船啊!”
張英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攝政王認為有詐,大不了取消武昌之行,為什麼還要整軍備戰前去武昌?!”
方原拉了他走到沙盤前,指著沙盤說道,“張總兵,我們出兵武昌府的目的是什麼?!”
張英介面說道,“自然是實行斬首行動,重創李自成!”
“無論武昌府有沒有詐,我們也無須去登陸武昌府冒險,而是......”
方原取出錦衣衛收買的湖廣商人,傳回來的情報,交給了張英,繼續說道,“闖軍為了東征,四處搜刮了糧草八萬石,囤糧之地在武昌府以南八十里的江夏縣城;而闖軍的主力水師六十艘戰艦,八百艘民船駐紮在漢陽港。”
“所以,這次戰爭我們不去武昌,而是兵分兩路。一路由你統領一萬精銳軍士,提前在鄂州偷偷的登陸,急行軍一百里,從陸路直趨江夏,焚燒闖軍的八萬石糧草;還有一路水路,由施琅指揮,借到武昌府,直接攻打漢陽港,徹底摧毀李自成的艦隊。”
“李巖投降是真是假,我們無須去判斷。他真投降那是最好不過,若是假投降,我們也可以藉著掩護摧毀了李自成的水師艦隊、糧草。再加上李過的主力被我軍重創,李自成還能怎麼東征?只能灰溜溜的偃旗息鼓!哈哈!”
張英是不得不佩服方原遠見卓識,明知李巖在使計,卻是將計就計,趁機去大炒李自成一把,令李自成死了東征之心。加派給他的兩萬玄甲軍士,其實就是掩人耳目的,以掩護精銳的特戰軍偷偷上岸,前去偷襲江夏。
張英是心悅誠服,忙說道,“既然是偷襲戰,攝政王就不必去親身犯險,還是坐鎮在江南指揮全域性吧!”
方原搖了搖頭,笑道,“不,不,燒了李自成的糧草,艦隊,那是最低限的目標。我還要親自前去,看一場他們自相殘殺的好戲,瞧一瞧有沒有機會繼續擴大戰果,真的攻佔了武昌。”
張英領命退了後,方原又叫來了胡琦,吩咐說道,“立刻派錦衣衛嚴密監視紅娘子一行人的動靜,在我軍出征之前,可以任由她傳送書信前去湖廣告知我軍出征的訊息。等出征之後,立刻斷絕她與湖廣的一切書信往來!”
胡琦也拱手領命,方原望著眼前的沙盤,冷冷的一笑說,“李巖啊!李巖!你對李自成也算是忠心耿耿了。我就是讓你看一看,你對李自成的忠心,真正換來的是什麼。”
方原與張英約定了出征期限是在十日後,雙方在京口碼頭匯合。
方原趁著這些空隙的日子,快馬加鞭的趕回了蘇州府,找到了魯王朱以海,告知了他淮安府被孫傳庭大肆劫掠的訊息。
朱以海人在江南,但卻一直心掛淮安府的,早就得到了王府親信從淮安府傳回來的訊息。整個沿海淮鹽區的銀子、青壯和女人幾乎被孫傳庭細節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