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苑審閱著這一個月獨立核算團對玄甲軍、錦衣衛、各府府衙,常熟兵工廠、龍江造船廠、江南大學堂的審計報告。
她的目光不時瞥過坐在她對面的秦展,冷聲說,“四叔啊!錦衣衛竟然令公主竟活著回來了,兩個江洋大盜殺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都殺不了,一切前功盡棄!”
秦展埋怨的說,“那兩個蠢貨,竟然拿了個宮女的人頭回來當公主,我已派人將他們滅口。當時公主肯定躲在房間裡,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老大有沒有察覺到是我們乾的?”
小苑冷哼一聲說,“公子沒有向我問罪,估計公主也不知曉是我們派人去刺殺的。”
秦展這才鬆了口氣說,“那就好!那就好!”
小苑冷聲說道,“四叔,你被公主害得從錦衣衛指揮使降到同知,還好?好什麼好?你這性子真是幹不了大事!”
秦展聽了是欲哭無淚,他能有如今左右為難的局面,倒不是公主所謂,反倒是小苑害的。
他苦笑著說,“我的想法就是跟著老大,混個錦衣衛指揮使,還能幹什麼大事?唉!”
小苑輕撫著手中的審計報告說,“四叔是在埋怨我了?”
秦展不敢與她頂撞,無奈的說,“不,不敢!”
小苑放了審計報告,直直的盯著秦展說,“四叔,通往權力頂峰之路豈能一帆風順?有點小風小浪再尋常不過,我們要做的就是,笑到最後!我如今就送你件大功勞,令你立刻官復錦衣衛指揮使原職!”
秦展的想法就是守好錦衣衛的一畝三分地,一下來了精神,忙追問緣由。
小苑不緊不慢的說,“四叔,你知不知為什麼公子會降你的職?”
秦展苦笑一聲說,“那是因為帶著錦衣衛和老三鬧內訌了唄!”
小苑掩嘴輕笑一聲說,“威逼三叔,公主,我也一同參與了,為什麼公子不懲戒我,只懲戒四叔呢?”
秦展見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沒好氣的說,“那是因為老大寵信苑夫人,我與苑夫人沒得比。”
小苑悠悠的說,“四叔這就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摔了一跤還不知為什麼摔跤,見識僅是流於表面,不見其實啊!”
秦展愕然望著問道,“請苑夫人賜教,願聞其詳。”
小苑收了如花的笑容,正容說道,“那是因我掌管總督印,乃是公子的左膀右臂,公子找不到人來取代我。而四叔你,莫說是胡琦胡統領,再換另一人來就能輕易取代你。一個如此能被輕易取代的人,又有重視的價值呢?既然做不到獨一無二,就只能忍氣吞聲。”
秦展聽了是默然不語,她的話雖句句都是在打臉,卻是一語中的。
方原一旦出行遠征,就必須由小苑來代行總督之職,監控內閣的票擬,否則政務會完全失控。
縱然方原留在蘇州城,一個人的精力總歸是有限的,適當需要放鬆的時候也需要一個臂膀來分擔分擔軍政事務。
所以小苑再怎麼胡作非為的與公主折騰,方原在找到能取代她的人之前,也就視如不見的報以寬容。
而秦展,可取代性太強,只能替小苑背黑鍋,去承受方原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