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景傑就帶著公主前去海沙幫,去和梁敏商議援救揚州府的事宜。
海沙幫大堂,梁敏,還有一眾兄弟擺開了陣勢,迎接景傑的到來。因公主千金貴體,不便在這種男人扎堆的場合露出女兒身,以免引來褻瀆的目光,也就女扮男裝,扮作一個小男僕,跟在景傑身後。
當初梁敏走私私鹽,本該按軍法處治,但是景傑在方原面前保了梁敏一命,對梁敏確實有救命之恩。
梁敏哈哈大笑著迎上了景傑,拉著他到了龍頭位上坐了,“主帥,今日怎麼有空來我海沙幫一遊?”
景傑開門見山的說,“梁統領,如今朝廷大軍南下,兵逼揚州府。我想請梁統領也出兵出力,支援這次大戰。”
梁敏爽快的說,“既然主帥開口了,我有什麼話說?我已將揚州、淮安二府堂口的幫眾全調回京口碼頭,只要朝廷大軍敢過江,京口碼頭就過不來!”
海沙幫主要的買賣就是劫掠私鹽,所以至少有大半幫眾都在揚州、淮安兩個淮鹽產區監視有沒有買賣私鹽的。如今梁敏將揚州、淮安二府的幫眾調回江南,打著替玄甲軍守衛京口碼頭的名義,其實是逃回有玄甲軍駐紮的京口碼頭,更為安全。
景傑遲疑的說,“我想梁統領率軍北上,駐守揚州府。”
梁敏上下打量著景傑,神色陰沉了下來,“主帥,玄甲軍也在京口碼頭裹足不前,卻偏偏要我海沙幫去揚州府抵抗明軍,是拿我們當傻子啊?!”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景傑也知這個要求實在過分了些,稍作解釋說,“玄甲軍必須要護衛江南諸府的平安,不能輕舉妄動,只能請梁統領......”
梁敏厲聲打斷他的話兒說,“主帥,你這話是相當不厚道,就是將我海沙幫幫眾當棄子,去揚州府送死。”
海沙幫的幾個小頭領也齊聲叫喝,不願前去揚州府送死。
群情激奮,梁敏朗聲說道,“主帥,你若是來討杯酒喝,我無任歡迎。但若要我海沙幫平白去送死,絕不會遵命,主帥,請回吧!”
他拒絕得十分乾脆,景傑總不能強迫他們去揚州,縱然強迫著去了,也是烏合之眾,一戰而潰。
“兩千幫眾齊卸甲,再無一人是男兒!”
動聽得猶如黃鶯唱歌兒的聲兒在男人對裡響起,雖然帶著滿滿的譏諷,但卻瞬間吸引了眾人的關注。
說話的人是坤興公主,這首詩也是當年五代時期,後蜀國的花蕊夫人在亡國後所作,坤興公主將花蕊夫人的詩修修改改,也算是應景。
梁敏一聽就是女人在說話,被一個女人嘲笑,他是雷霆大怒,起身怒喝,“誰,誰說的,給我站出來!”
坤興公主從景傑身後越眾而出,花容平靜如水,直直瞧著梁敏說,“是我說的,朝廷的大軍還沒到揚州,海沙幫就棄了揚州、淮安所有堂口,全逃回江南。誰人算是男兒,出來令我瞧一瞧?”
梁敏的目光落在坤興公主的身上,來來回回瞧了好一會,突然認出了公主的身份,忙半跪在地,衝她行禮,“原來是公主紆尊降貴,小的拜見公主,不知公主大駕光臨,有何賜教?”
其他海沙幫小龍頭,幫眾都沒見過公主什麼樣兒,但見大龍頭都跪了,也就跟著齊齊下跪。
坤興公主愕然望著眾人,在她的印象中,似乎從未與梁敏打過照面,這個海沙幫龍頭梁敏是什麼認出她來的?
公主忙令眾人起身,又說道,“梁統領,我此來海沙幫只有一個緣由,就是想請海沙幫兩千幫眾,前去守衛高郵衛。”
她令僕人抬上了一個重重的箱子,擺在大堂上,開啟箱子,內裡全是田契、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