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展得了方原的暗示,也不顧及場合,直接扯開了嗓門衝金陵商幫的富商大喊著問,“趙老闆,這鉅艦,南京城從未出現過吧!”
金陵商幫的會長趙明義見了這艘鉅艦,是由衷的讚賞,估摸著改日要不要也仿建一艘小的,作為海上的青樓妓館,那生意肯定紅火得不得了,忙讚揚說,“這艘鉅艦簡直是雄偉至極,亙古未有啊!”
秦展說道,“鉅艦雖然雄偉,但花銀子也不少哇!打造鉅艦要銀子;改造龍江造船廠要銀子;出兵保護龍江碼頭要銀子。這一來二去,至少花了一百多萬兩銀子,駙馬爺的銀子又不是風吹來的。趙老闆,你們金陵商幫富甲南京城,有銀子的捐點銀子,給我們錦衣衛,還有玄甲軍的兄弟們給點茶水錢,哈哈!”
方原忍不住暗暗好笑,本是要秦展暗示眾富商捐銀子,沒想到秦展竟開門見山的開口就是直接討銀子,簡單而粗暴。
面對秦展赤裸裸的訛詐,以趙明義為首的南京金陵商幫前來的富商是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介面。
官商勾結,史可法是見慣不慣了,像方原這種手握重兵的大軍閥,當地富商通常也願意花些銀子去結交,以換取保護,其實就是變向的保護費。
但像方原這種訛詐銀子也不帶點隱晦的,史可法是從未遇到過的,不悅說,“駙馬爺,你一到南京城就訛詐城裡的富商,這,有辱斯文啊!”
方原搬出5000玄甲軍士演了大半天的戲,就是想撈點銀子回去填補打造鉅艦的支出,何況,既然玄甲軍要保護南京城,動用了人力物力,總不能白白打工,哪裡還管是不是有辱斯文?
“史尚書說的在理!”
他笑了笑,又衝著秦展大喝說,“老四,我早告訴過你,這是自願捐獻,不願捐獻的也不能勉強,玄甲軍、錦衣衛又不是強盜!”
秦展得了他的指示,又衝著富商們說道,“駙馬說了,這是自願捐獻,不是訛詐,願意捐獻的留下,不願捐獻的,就請那邊入席。”
兩人一唱一和的,以趙明義為首的富商誰又敢在眾目睽睽下不給方原的面子,離開去入席?
秦展咳嗽了一聲,大喝說,“老大,金陵商幫沒一個自願捐獻!”
方原嘿嘿一笑說,“好,好,那就請入席吧!”
方原雖是面帶笑容,但笑容背後藏著什麼後招,這幫富商是完全沒底,個個是驚慌萬分,目光全落在會長趙明義一人身上。
他們就是一群牆頭草,誰能保護他們財富的安全,就跟誰走。
眼下的局面,左良玉攻佔南京城的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而且上次失利之後,絕不會善罷甘休。單憑南京城的那群大明官員,想守住南京城那是痴人說夢。
南京城將來真的易主了,最先倒黴的就是他們這幫家財萬貫,良田萬畝的肥豬。他們唯一最優的選擇就是先下注在看好的一方,買通後路,以免戰亂一生再想賒錢免災,那就遲了。
金陵商幫的這幫富商一個個眼光賊尖賊尖的,早就暗地裡將方原、左良玉兩個南京城周圍的大軍閥做過了全方位比較。
左良玉的軍隊有二,三十萬之眾,區區江西只有景德鎮瓷器固定的財源,田賦、商稅收入怎麼可能養得起?左軍通常就是靠劫掠來維持軍隊的正常運轉。左軍猶如蝗蟲,一路吃過來,連骨頭都不會吐。
而方原有內閣,有明確的施政綱領,在轄內放開了官府對商人的束縛,允許自由貿易,甚至內閣裡還有商人的一席之地。雖然不如大明朝廷官商一體的國策,給予商人的地位、權力更大,但除了不許商人插足行政領域,經濟領域幾乎全面開放,也算是做出巨大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