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三刻
別院裡,坤興公主令貼身宮女小蟲子、小豆子備好了夜膳,準備用膳。
小蟲子問道,“公主,今日還是要給駙馬準備一份夜膳?”
坤興公主說道,“當然,我親手做的那一份清蒸桂魚,留一條給駙馬。”
自從到了蘇州府,坤興公主每日都會特意親手多做一份夜膳,等待方原的到來,小蟲子嘆聲說,“駙馬從沒來過公主的院子,公主還日日給駙馬備上一份,不是浪費麼?”
坤興公主呆呆望著滿桌子的夜膳,鼻子微微一酸,喃喃的說,“萬一駙馬來了,不是還要重新準備?”
二人正說話間,宮女急匆匆來報,“公主,駙馬到了!”
這還是方原第一次踏進坤興公主的院子,坤興公主欣喜的起身,理了理華服,剛一走出寢居,就見到方原臉色陰沉的進了院子。
方原緩步來到寢居前,目光掠過了坤興公主帶著期盼的粉臉兒,淡淡的說,“公主這些日子住的,吃的可好?”
坤興公主見他目光裡盡是拒人千里的冷漠,便知熱臉貼了他的冷屁股,低了目光說,“駙馬要一同進膳麼?”
方原緩緩的說,“公主,將院子裡所有宮女、太監召集在一起,我有話說。”
坤興公主愣了愣,還是依照他的說法,將院子裡所有宮女、太監召集在了一起。
方原立刻令胡琦的五十個錦衣衛將整個院子盡數包圍,每個宮女、太監都控制了起來,任何人也插翅難飛。
坤興公主見他氣勢洶洶而來,莫名其妙又將隨身的宮女、太監給扣押了,愣在當場,不知所措。
梁嬤嬤本是坤寧宮的令人,掌坤寧宮大小事務,乃是宮裡正三品女官,在宮裡受慣了下人的尊敬,眼下卻被錦衣衛給扣押了,氣不打一處來,怒視著方原說,“駙馬,公主隨行的內侍你都敢扣押,到底想做什麼?想反了麼?”
隨行的太監、宮女裡的眼線,就以這個梁嬤嬤的可能最大,方原冷冷的注視著她說,“梁嬤嬤,是吧!自到了蘇州府,公主的起居,都是你安排的?”
梁嬤嬤冷然說道,“不止到了蘇州府,之前在宮裡,也是我安排公主的起居。”
方原呵呵一笑說,“本駙馬請教梁嬤嬤,公主給陛下上了一份奏摺,直陳本駙馬吟反詩,穿龍袍,可是有的?”
坤興公主一聽有人誣告方原穿龍袍,目光挪向了宮女小蟲子,失聲道,“小蟲子,是你告密的?”
小蟲子嚇得花容失色,連連搖手說,“公主,沒,沒,奴婢什麼都沒做呢!”
方原的目光掠過了坤興,宮女小蟲子,再次落在梁嬤嬤身上,“嬤嬤,你不會不知奏摺之事吧!”
梁嬤嬤凜然不懼的回敬著方原質問的目光,沉聲說道,“本令人確實向京城上了奏摺,稟報了駙馬吟反詩一事。怎麼?駙馬還穿龍袍了?那我還要再次向陛下稟報。”
方原一聽便知編造穿龍袍之事,與梁嬤嬤,甚至是坤興公主無關。
吟反詩,雖然個人理解不同,但總歸是事實,方原確實念過《沁園春.雪》,無可爭辯。但穿龍袍,就是赤裸裸的,無中生有的汙衊,誰告密的,誰就是周皇后、太子的爪牙無疑。
只要對這個小蟲子嚴刑逼供,就能找出坤興公主隨行的宮女、太監裡,所有周皇后、太子派來的眼線。
方原的目光落在宮女小蟲子身上,緩步的走近。
他面色陰沉,不怒自威,嚇得小蟲子連連後退,淚水也流了出來,“駙馬,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她又嚇得跪在坤興公主面前,連連磕頭,“公主,真不是奴婢告密的,不是奴婢告密的。”
方原雙目中的殺氣一掠而過,沉聲說道,“當時穿那件蟒服,就只有公主和你見過,告密的不是你,那就是公主了?”
坤興公主蹲下身子,捉著小蟲子瑟瑟發抖的手兒問道,“小蟲子,不要怕,駙馬穿蟒服之事,你是不是告訴過其他人?快說出來,不要再隱瞞了!”
小蟲子大哭了起來,搖了搖頭說,“公主,奴婢,誰也沒說啊!”
既然小蟲子招供不出其他人,告密者就是她無疑,方原衝胡琦使了個眼色。
“錦衣衛有一百種法子要你招供!”
胡琦立刻上前捉著小蟲子的胳膊,想將她拖走下去刑訊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