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海沙幫的後臺牽涉到玄甲軍高層的貪汙腐敗,若傳了出去,對方原、對玄甲軍的聲譽有著極大的負面影響。
方原並不願親自牽涉進剿滅海沙幫的案子裡,所以才將一切都交給鎮江知府王秉鑑,將這個案子作為鎮江府府內的案子來辦,而非涉及玄甲軍軍方的案子。
在這個立足未穩,內憂外患的非常時期,全江南的眼睛都在盯著玄甲軍。玄甲軍是需要整頓,卻不能公開整頓,否則又會落人把柄。
方原眼下要捉出的是玄甲軍內的大貪官,只要沒了玄甲軍的後臺,區區三千海沙幫,也就是砧板上的肉。
兩日後,得了旨令的玄甲軍主帥景傑從揚州衛直衝衝趕到了京口,在酒樓秘密面見了方原。
方原並不急著向景傑問話,而是令小苑先給他上了茶,又說道,“老三,小苑如今是我的妾室,今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小苑也欠身行禮說,“妾身拜見三叔。”
景傑端了茶杯,望著熱氣騰騰的茶水,卻是一臉的茫然,方原突如其來的召見,該不是為了小苑作了小妾之事,其中是大有異常,忙起身與她還禮,“嫂嫂太客氣了。”
他又衝著方原問道,“老大,你這麼急找我來何事?”
方原瞧了瞧邊上恭立的胡琦,訝然問道,“老三,胡統領沒和你說什麼事?”
胡琦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方軍門,我擔心直說了會變生不測,所以還瞞著景主帥。”
他是擔心照直說了,萬一景傑生出二心,後果不堪設想,辦事還算穩妥,方原點了點頭,令他退在了一邊。
景傑也察覺到其中氣氛的不對勁,直言說道,“老大,有話但說無妨,我們兄弟出生入死,何必轉彎抹角?”
方原正容說,“老三啊!這次我和老四微服私訪,老四被陷在了海沙幫裡,找你來就是想法子救他出來。”
景傑心中一突,要救人直接派玄甲軍前去就成了,區區幾千人的海沙幫算什麼玩意,還鄭重其事的招自己來討論法子?
方原明顯是話裡有話,景傑愕然問道,“海沙幫竟敢扣押老四,簡直膽大妄為!”
方原直視著景傑的雙眼,想從他眼神中瞧出些些的端倪,不緊不慢的說,“海沙幫不僅敢扣押老四,還強搶民間小兒販運私鹽,膽子大著呢!”
景傑絲毫不讓的回敬著方原的目光,並沒有一絲絲的怯意,“老大,如此罪大惡極的團伙,先派人救出老四,再出兵剿滅啊!”
方原確實沒看出他眼神有半點躲躲閃閃和心虛,已是心中有數,也不再試探,開門見山的告訴了他真相,“剿滅海沙幫可不容易,因海沙幫走私私鹽的渠道,竟然是玄甲軍運輸軍資的水運,呵!”
景傑這才回過神來,原來方原招自己前來京口,不是來商議剿滅海沙幫,而是懷疑自己與海沙幫背地裡有勾結,是海沙幫的後臺,難怪之前胡琦也是吞吞吐吐的不願說實話。
他臉色一沉,不悅說,“老大,你懷疑我牽涉其中,懷疑我與海沙幫勾結??”
方原起身捉著他的手兒,緩緩的說,“老三啊!我並不懷疑你,我寧可信這事是老四做的,也不會信是你做的。但,我在海沙幫老巢親眼看見海沙幫持有玄甲軍過鈔關的通關文書,上面有玄甲軍軍印,還有老三你的署名。還有,海沙幫竟然有玄甲神銃,所以玄甲軍裡肯定有人牽涉其中。”
景傑這才知事情的嚴重性,走私私鹽還在其次,若本應該嚴格管制的玄甲神銃卻洩露了,滿清、流寇、明軍人手一把,戰場上的軍力大增,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難怪方原會如此惱怒,責令自己前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