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收服了松江府的軍政事務,又向鄭芝龍派出了和談使團。自回到蘇州府後,一連串車馬勞頓的日子總算過去,可以稍稍喘口氣了。
至於何時前去收服常州府、揚州府,倒也不急在一時。
因揚州府與南京關係密切,無論知府馬鳴祿,還是同知曲從直都是史可法的心腹,史可法當年陣亡也是在揚州府。有這個史可法在背後撐腰,揚州府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不能輕舉妄動。
而常州府的經濟雖不如蘇州府、松江府,但卻是人盡皆知的書香之地,自唐朝開創科舉以來,常州府是出產狀元、進士最多的州府,甚至剛剛被方原剮了的狀元首輔周延儒,也是常州府宜興人。
常州府的無錫縣還是東林黨人的老巢,東林書院就建在無錫縣。接管常州府的政治利益遠大於經濟利益。若強行接管,至少要做好和東林黨再次開火的準備。
方原思來想去,還是等將松江府徹底消化了,與鄭芝龍和談成功,解決了海患再說,否則按了葫蘆起了瓢,一邊要與鄭芝龍開戰,一邊要強行接管常州府,還要提防松江府或許發生的反覆,就會顧此失彼。
他抽空去種植雜交水稻的一千畝軍田巡視了一圈,雜交水稻的稻穗遠比普通種子的要高,稻穗的數量也飽滿得多。畝產1800斤,在沒有化肥、農藥的條件下,估計是達不到,但幾可預見,眼下的畝產量肯定不會低。
見到種植軍田的300軍戶撿了個天大的便宜,笑得合不攏嘴,方原這才暗暗鬆了口氣。雜交水稻只要能在這一千畝的軍田上推廣成功,便能推廣到所有軍田,甚至整個蘇州府、松江府。
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到時方原治下的蘇州府、松江府便能像時空黑洞一樣,將周圍州府的人口、資源全都吸納過來,有了天大的利益,誰還會抗拒方原的新政改革?
這日方原正在滄浪亭裡審閱著錦衣衛一個月來的工作報告,還有投訴案子的清查情況。信訪工作乃是方原新政的重中之重,秦展在其他方面都敢打折扣,在信訪工作方面,是絕不敢打折扣,否則方原隨時都會翻臉。
小苑乖巧的坐在他大腿上,替他整理著錦衣衛的報告,不時還討巧的問上幾句未經世事的話兒,逗得方原是心情大好,不時與她耳鬢廝磨,親熱不止。
小苑突然開口說,“公子,前些日子我發現在獨立核算團裡,有幾個女子已是珠胎暗結,該怎麼處治呢?”
男歡女愛乃是人之常情,方原又不是恪守封建禮教的老夫子,也沒有太過驚愕,只是淡淡的問,“全是未婚先孕?”
小苑如實的說,“是未婚先孕,而且,而且。”
方原見她支支吾吾的似有隱情,捏了捏她的粉臉兒,“小苑,又不是你珠胎暗結,你怕什麼呢?”
小苑低聲說,“這事兒與滄浪亭的護衛營有關,因這些女子都是公子買來的,是公子的女人,秦展他不敢和公子說,就託我來說。”
方原聽了已是心中有數,原來這支獨立核算團的院子和滄浪亭護衛營的駐所是挨在一起,這些未婚男女間時常見面,調笑取樂是免不了的。到後來就是乾柴烈火,擦槍走火,也在情理之中。
獨立核算團和滄浪亭護衛營都是方原麾下的心腹團隊,一個負責銀子,一個負責安保,若強行拆散鴛鴦反倒容易生出事端,不如成全他們,算是做一樁好事吧!
方原淡然自若的說,“好吧!今後但凡獨立核算團和護衛營想配對的,就交由你和秦展自行決定,一切以自願為原則。我只有一個要求,配對之後,所生子女需世襲護衛營,獨立核算團之職。”
明朝的田戶、軍戶、醫戶、工戶,錦衣衛,衛所指揮使幾乎都是世襲制,這樣的政策在封建社會里,顯然有利於確保相關行業的專業性,忠誠度。
小苑之前還在擔心獨立核算團出現這種敗壞風氣的禍事會被方原責罰,見他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欣喜的說,“太好了!我下來就去照辦,謝謝公子!”
方原在她櫻唇上小吻了一會,又轉過頭去審閱案件報告。
剛看了一會,小苑又試探著問,“公子,還有一事,我不知該說不該說。”
方原愕然瞧著她,“說吧!”
小苑試探的說,“吳越王他也瞧上了獨立核算團裡一個叫茗兒的女子,想要去侍奉左右,公子給不給呢?”
方原輕哦一聲,頭也不側的應了,“說來吳越王也漸漸的大了,應該有個乖巧的女子貼身照顧,這個茗兒是什麼性子呢?”
小苑說道,“性情溫良,知書達理,是我在牙行最好的姐妹。”
所謂人以群分,既然與小苑交情匪淺,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方原又點了點頭說,“那你將這茗兒給吳越王安排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