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藩錫聞之臉色大變,顫聲說,“方巡撫若只是想堅守城池,待滿清韃子自行退兵,何必下達如此嚴酷的軍令?”
方原斜斜的瞧著他說,“魯王殿下,鄧知府,誰說我只是堅守城池,坐看滿清韃子退兵?我要打得滿清的阿巴泰生出心理障礙,終生不敢再踏入關內半步!”
朱以海聽他口出雄心勃勃的豪言壯語,但明朝無論是官吏,還是將領都被滿清打出了心理障礙,三年前,朱以海就見識過滿清掃蕩山東的兵威,對方原的話是將信將疑,愕然問,“方巡撫是要出城與滿清韃子野戰?”
方原點了點頭說,“那是當然。”
鄧藩錫知道方原入兗州城的只有兩千兵馬,這點人馬還不夠給滿清鐵騎塞牙縫,又試探的問,“方巡撫前往京城,還要帶多少軍隊前來兗州府支援呢?”
這才是朱以海、鄧藩錫討好方原的關節所在,他們就指望著方原能說服崇禎,派重兵前來保衛山東。
方原本來想像忽悠孫傳庭一樣忽悠他們一下,說要帶十萬大軍前來。但轉念一想,這是實打實的戰爭,不是移師,開不得半點玩笑,便如實的說,“沒了,京畿兵馬也捉衿見肘,今次我只能帶兩千兵馬來支援兗州。”
朱以海、鄧藩錫面面相覷,兩千兵馬就想與滿清四萬鐵騎野戰,那不是送死是什麼?方原若領不來大軍解圍,兗州府靠什麼來堅守?
方原拍了拍驚得瞠目結舌的朱以海,笑著說,“魯王殿下,今次你我,還有鄧知府都是背水一戰。此戰若勝,殿下就能穩坐魯王寶座,鄧知府便能升任巡撫,兗州府各縣城官吏,都能升官發財;此戰若敗,估計滿清韃子攻陷兗州府後,也會砍了你這個魯王,鄧知府也難逃失土罪責。”
朱以海知道他絕非危言聳聽,拭了拭額頭上的冷汗,“是,是,但方巡撫此去京城,能否再帶點兵來呢?十萬,哦,不,五萬也行啊!”
方原見了朱以海的慫包樣兒,若不安慰他能帶來五萬大軍,估計他會嚇得睡不著覺,便隨口應付說,“我在陛下前再說說吧!”
朱以海連聲說,“有勞方巡撫,有勞方巡撫。”
“我出城和滿清鐵騎野戰的都不怕,你們躲在城裡的怕什麼?”
方原笑著調侃了一句,又正容說,“魯王殿下,鄧知府根本沒得選擇,想活命,必須照我的軍令傳達。戰端一開,兗州府所有府縣軍民,必須拋棄一切僥倖心理,全民抗戰!貪生則必死,無畏才有生機!”
他既然敢出城與滿清鐵騎野戰,肩上的擔子遠較兗州府軍馬躲在城裡防守更為沉重,朱以海、鄧藩錫再無話可說,齊齊應諾。
方原交代過一切,令赤古臺率一千八百的火槍騎兵留在兗州城養精蓄銳,整軍備戰,自己則領著兩百火槍騎兵離開了兗州城。
他在趕去京城面見崇禎之前,還要再去見一股勢力,那就是梁山流寇梁敏。
梁山流寇的勢力遍佈整個山東地區,指望他們去和滿清鐵騎作戰,那是送羊入虎口,但隨時提供滿清大軍的軍情情報,還是能勝任的。
方原出了兗州府,立刻快馬加鞭的趕往了梁山流寇根據地所在的濟寧州。
到了八百里梁山水泊前,方原根據之前與梁敏約定的暗號,令接頭的流寇前去通報,只要親自面見梁敏。
等了半日,梁敏領著幾個梁山頭領,還有五十個梁山流寇縱馬前來迎接方原。
此刻深入梁山腹地,方原還是有幾分謹慎的,這個梁敏會不會還在記仇,突然發難,方原其實是心中沒底,只能暗令麾下的火槍騎兵暗中備戰。
梁敏見了方原,便立刻下了馬,衝方原大笑著說,“哈哈,方大人怎麼親自到梁山了?走,我們去梁山上好好聚一聚!”
方原暗中衝火槍騎兵營使了個眼色,令他們不要下馬,全神戒備,自個兒下了馬,衝梁敏回了一禮,“梁頭領,今次上門真的是有要事相商,耽擱不得,梁山大堂就不去了。”
梁敏見方原麾下的軍士個個戒備,已明就裡,他為了避嫌,立刻令帶來的幾十個梁山兄弟全撤回梁山之上,只留了兩、三個頭領以示絕無二心。
方原見他自證全無二心,這才鬆了口氣,與他進了梁山水泊前的一個小鄉鎮,找了間茶坊,清退所有閒雜人等。
兩人客套了幾句,談論著搶劫翁家商船的配合默契,大笑不止。
茶過一盞,梁敏突然開口問道,“方大人有話直說了吧!”
方原也就不再拐彎抹角,告知了他此行目的所在,“梁頭領,滿清入侵在即,必然會到山東境內劫掠,我會在山東迎戰滿清韃子,想請梁山兄弟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