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
蘇州城的閶門外
方原令錦衣衛搭建了一個大木臺,木臺兩側分別擺著兩個從淘寶上買來的大型擴音器,擴音器是以太陽充電寶提供電量。
在木臺四周護衛的,是方原麾下所有的玄甲軍、神機營、錦衣衛,三軍軍士整齊劃一的排陣在閶門外五義士墓的小廟前,維護治安,個個荷槍實彈,手持填充了火藥、鉛彈的火銃。
方原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直接吸引了無數的蘇州城的民眾前來圍觀,不到一個時辰,閶門外已至少聚集了數千人之多。
身著錦衣的方原令錦衣衛將五義士墓裡,五人的泥土雕像從小廟裡給抬了出來,擺成一排擱在搭建的大木臺上。
蘇州城的市民都搞不清他想做什麼,成群結隊,指指點點的圍觀。
方原見圍觀的市民是越來越多,至少有五千人之多,將閶門裡裡外外圍了個水洩不通,時機已然成熟,便戴著買來的耳機話筒,手持著一杆霹靂火銃,大步走到大木臺上,朗聲說,“我,就是新任南京四府巡撫,方原。”
他的話音透過擴音器,遠遠的傳了出去,在場每個圍觀的蘇州市民都聽得清清楚楚。
蘇州百姓也沒有方原預料中的牴觸,扔雞蛋、石頭什麼的更是沒有,都在等著方原下面的訓話。
有幾個大膽的百姓甚至吹起了口哨,“巡撫大人,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耽擱大爺的時辰。”
方原稍感欣慰,至少蘇州城的百姓並沒有和那些士紳、富商一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牴觸他的到來,仍是願意傾聽他的說法。
方原手持霹靂火銃,來到第一尊周文元的雕像前,用火銃槍口指著周文元的雕像頭,沉聲說,“我此行南京四府,就是來整頓四府的官風、民風。在我的治下,無論是官員,富商,還是百姓,首先必須做到的,就是遵紀守法!”
“轟!”
方原話音剛落,便扣動霹靂火銃的扳機,將周文元的雕像頭打得粉碎,槍聲響起,驚得圍觀的眾人都是一顫。
方原將火銃交給了秦展,換了一把填充了火藥的,又一腳將周文元的雕像踢了出去,“如周文元這種,身為官員家奴,卻敢煽動民亂的罪魁禍首,必將受到大明律法嚴懲。”
圍觀的眾人見他如此橫行霸道,噓聲四起,更有大膽的兩人高喝說,“原來是朝廷的閹狗又來蘇州城逞威風了!”
“將這個假傳聖旨的閹狗轟出蘇州城!”
方原衝秦展使了個眼色,秦展立刻派出十個錦衣衛,將出聲的二人給捉了上來,帶到了木臺上。
眼見錦衣衛又開始捉人行兇,圍觀的百姓都是忿忿之色,但面對數千軍士的槍口,卻不敢強自出頭。
被押上來的兩人早嚇得面如死色,本以為是在人群裡逞一時口快,卻不料被當眾給揪了出來。
方原冷冷的掃視過二人,緩步走到第二尊雕像顏佩韋前,用火銃指著雕像的人頭,目光卻落在二人身上,“你二人就是典型的被人給當槍使了,還幫著數錢的。”
“轟!”
方原一槍將顏佩韋的頭像也打得粉碎,又遠遠的踢了出去,“顏佩韋,山西晉商的子弟。商人抗稅,那是利益驅使,與義士有什麼關係,也配建廟享受香火?”
方原走近了被捉拿上來的二人身前,緩緩的說,“富商組織抗稅,是為了有銀子花天酒地,妻妾成群。你們這些百姓,在城裡的,幹著最苦最累的話兒,拿著最微薄的工資,勉強養家敷口;在鄉下的,有田的耕著幾畝薄田,卻要承受數十倍的田賦,沒田的更慘,租士紳、富商的土地,還要承受收成的六成、七成,甚至八成的田租。”
“你們卻還要跟著這些敲髓吸血計程車紳、富商起鬨,是閒得蛋疼了,還是別有用心?”
他這話是句句說到了點子上,圍觀的眾人起鬨聲也漸漸的低了下去,現場再次恢復了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