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梁山流寇首領的梁敏抬頭望著一架架盤旋不止的無人機,就如同索命的閻王,已是萬念俱灰。
幾個小頭領捉著梁敏,要他趁著戰場混亂,立刻渡河逃命。
梁敏頗有幾分之前梁山老大李青山重義的性子,無論如何也不同意先逃,扔下河邊那幫待宰的梁山兄弟。
眾人爭執了良久,盤旋上空的無人機竟然出奇的沒有繼續投擲致命的燃燒彈,只是在眾流寇頭頂來回的盤旋,螺旋槳的聲兒似乎在催促著什麼。
梁敏搶先回過神來,這是明軍在招降,前方的明軍並不是要趕盡殺絕,而是在催促自己儘快的投降。
他忙脫了外衣,令幾個小頭領用荊條在自己身上倒綁了短刀,不顧幾個生死兄弟的勸阻,便直衝衝的走向了正面的明軍防禦工事。
梁敏走到明軍的防禦工事前不到五丈,面對明軍一排黑壓壓的火銃,就這麼跪在地上,大喝說,“罪魁禍首僅梁敏一人,梁某願任你等凌遲,分屍,只求放我梁山兄弟一馬。”
兩個軍士從工事內齊齊而出,將他死死的綁了,帶了進去。
坐在中軍帳帥椅上的方原起身走近,就這麼割斷了梁敏身上的荊條,大笑說,“梁頭領,你來得太遲了!”
梁敏也不認識方原,只瞧著這個面容頗有幾分清秀的青年將軍,凜然不懼的說,“罪只在梁敏一人,其他兄弟都是被生活所迫的良民,只求軍爺發發善心,寬恕了他們。”
方原呵呵一笑,拉著梁敏的手直接坐到了早備好的椅子上,又令景傑送來一襲錦衣,給他披在身上。
梁敏不知方原在玩什麼玄虛,愕然問,“軍爺,要殺便殺,我梁敏絕非貪生怕死之人,何必做這些事兒來羞辱於我。”
方原見他凍得嘴角發烏,令人端上一杯熱水遞給了他,這才慢悠悠的說,“梁山果真是出好漢的地兒,前有宋江,後有李青山,梁敏,個個都是英雄好漢啊!”
梁敏喝了一口熱水,身子稍稍暖和了,慚愧的說,“軍爺,你在說笑了,我們只是一群不自量力,送上門來找死的流寇,哪兒算什麼好漢?”
方原笑著說,“我早就耳聞山東李青山,雖劫大運河的漕運,但卻是一門心思仿效當年的梁山宋江,指望朝廷招安,為國效力的豪傑,卻不料被奸臣周延儒進讒,誘降,凌遲於京城。”
李青山一眾梁山流寇曾經仿效宋江,在周延儒入京擔任內閣首輔前,隆重款待過周延儒,並請求周延儒代為向朝廷轉達希望招安,為國效力的想法。
哪知道周延儒是當面一套,背地裡一套,在梁山做客時滿口答應了李青山,回到京城卻大肆進讒言,唆使崇禎誘降李青山,並押送到京城,凌遲處死。
梁敏對出爾反爾的周延儒恨得是咬牙切齒,緊捏著雙拳說,“周延儒這個奸詐無良的老雜碎,老匹夫,我梁山上下與他不共戴天,恨不得扒它的皮,喝他的血。”
方原正容說,“我也恨不得將周延儒這個老匹夫凌遲處死,看來,我和梁山眾兄弟算是志同道合了。”
梁敏愕然望著他說,“軍爺,你這是?”
方原拍了拍他的肩說,“梁山兄弟想朝廷招安,我願招安你們,今後就跟著我吧!”
梁敏上下打量著方原說,“軍爺,敢問高姓大名?”
方原向他自報了家門,“方原。”
梁敏恍然說,“原來是在兗州府殺滿清韃子的方大人!”
方原這才知他擊殺五十個滿清韃子的名聲,早在山東民間傳遍了,“梁頭領,你們願不願歸順我方原呢?”
有李青山的前車之鑑,不止是梁敏,還有整個梁山流寇,對歸順朝廷還是心有餘悸,連忙拒絕說,“方大人,這,我們與朝廷已勢如水火,不想做這朝廷的官,還是當流寇天高海闊、自由自在些。”
方原沉聲說,“與你們勢如水火的是周延儒這個老匹夫吧!我方原可向你們保證,終有一日,會將周延儒這老匹夫送給你們梁山兄弟,活剮了他,為李頭領報仇。如果你們實在不願入朝當官,我就與你們結盟吧!”
梁敏雖然感激方原的承諾,但還是愣了愣說,“結盟?官兵和流寇不是該勢不兩立的?”
方原又說,“是,結盟,梁山眾人是靠劫漕運起家的,如今你們還是幹回老本行。”
梁敏愕然問,“還是劫漕運?”
方原搖了搖頭說,“劫漕運,那是斷了朝廷的財路,萬萬不可。但......劫江南富商的商船,卻是可行的,收穫既豐,還沒有被剿滅的風險。”
梁敏似懂非懂的問,“什麼富商的商船?”
方原不緊不慢的說,“梁頭領,買通你們前來狙擊我方原的江南富商是誰?”
梁敏為難的說,“我們梁山好漢是義字當頭,不能出賣僱主。”
方原冷笑一聲說,“梁頭領,你真以為他們是僱主?他們是在給你們梁山挖坑,想坐看我們拼得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否則,以他們的訊息靈通,為什麼不告知你,我方原的名號?為什麼不告知你,運河商船裡坐的是當今皇帝的皇子?梁頭領若真是誤殺了皇子,那是什麼罪名,不用我多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