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原暗歎,這個大箱子確實太過顯眼,難怪會引起公主的關注。
他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裝聾作啞,但小太監是又聾又啞還說得過去,畢竟不影響做雜活,錦衣衛專職勘察百官,又聾又啞就匪夷所思了。
看來聾啞戲今日是演不下去了,方原忙低了頭,如實的自報家門,“稟公主,我是錦衣衛總旗方原,這個箱子裡是陛下所要之物。”
坤興公主上下打量著他,又用手與他比了比身高,頓時起了疑心,“方原,抬起頭讓我瞧瞧。”
要讓坤興公主見了真容,那還不當場被捉了現行,方原嚇得背心滲出了冷汗,忙敷衍說,“我乃外臣,唐突公主天顏,是罪該萬死。”
坤興公主顯然對他是起了疑心,根本不去理會他的敷衍,叉著小蠻腰說,“不許推託,立刻抬頭,否則才是真正的罪該萬死。”
“死就死吧!”
方原被逼無奈,一咬牙,便抬起頭,與坤興公主如水的雙眸對個正著。
兩人四目相交,坤興公主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那日的聾啞宦人,花容猛地一陰,沉聲說,“我就感覺似曾相識,原來真是你!”
方原是不得不佩服坤興公主女人的第六感,暗歎口氣,承認了那日進過永和宮就是殺頭大罪,今日只有給她來個抵死不認,所謂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就是這麼個理。
方原裝傻充愣的問,“我見過公主嗎?公主怕是認錯人了。”
坤興公主抬起了纖纖玉臂,晃了晃手腕上隨時不離身的高仿勞力士手錶,“少裝蒜,你不認識我,這個總該認識。”
方原佯作愕然說,“這是?恕我眼拙,真的瞧不出來歷。”
坤興公主見他還在抵賴,怒扯著他錦衣衛的衣袖說,“好哇!還敢抵賴,那隨我去見父皇,我要揭發你這人一會偽裝錦衣衛,一會偽裝後宮的宦人,我瞧著就是在穢亂後宮!”
乾清宮裡,田貴妃正在替方原求情,若是坤興公主這麼上門去一告狀,與田貴妃的說辭一對應,正好坐實了方原與田貴妃背地裡有私下勾結的罪名。
“穢亂後宮,就是給崇禎戴綠帽子,估計是個凌遲處死的死罪。”
方原這才知曉,抗拒從嚴在這個沒人權的古代社會是行不通的,甚至在穿越前的文明社會,再倒回去十年,也隨時可能被喝水死,躲貓貓死的。
他攤上這麼個喜歡較真,偏偏又在宮裡閒得無聊四處亂逛的公主,真是欲哭無淚,只能拱手認罪服輸,“公主,我認輸了,我就是那日的聾啞宦人。”
坤興公主見他老老實實的認了罪,這才露出一抹小女兒家勝利者的微笑,嬉笑著說,“終於認罪了?我看你還敢抵賴!”
方原哭笑不得的說,“請公主開恩。”
坤興公主衝身後跟著的太監、宮女指派說,“你們在這裡等著,若無我的吩咐,不得跟來。”
她是崇禎最寵愛的女兒,隨行的太監、宮女雖覺一個公主私見錦衣衛不符合皇家禮儀,但還是齊齊應了,不敢多說一句。
坤興公主拉著方原的衣袖,到了乾清門外的偏僻處,這才瞪大了雙眸瞧著他呵斥說,“方原,你知不知犯了什麼罪?”
“還能有什麼罪?到哪兒都能遇上你這個閒得無聊的公主,就是最大的原罪。”
方原暗暗嘀咕著,卻不敢口中說出,只能擺出一副認打認罰的老實樣兒,“公主,我那日只是陪著一個宮裡的老公公面見貴妃娘娘,真的沒穢亂後宮。”
坤興公主嘟著櫻桃小嘴,嗔怒的說,“方原,還敢以小過掩飾滔天大罪,看來不到父皇面前說理,你是不會老老實實招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