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錦衣衛不僅打了他兄弟秦展、景傑,現在連無辜的小苑也不放過。
方原是怒火中燒,幾步上前推開了李達,將驚恐萬分的小苑護在身後,“李達,我方原發誓必要了你的命!”
李達蠕動著嘴唇,面對方原惡狠狠的威脅,他目光中還是露出了怯意。
田弘遇上下打量著他身後的小美女,呵呵一笑說,“徐華出手也真是大方,難怪方總旗為了這個女人,還敢截留入宮的陳圓圓。”
李達知機的躲在了田弘遇的邊上,討好說,“這個女人事關太多的機密,要不送去國丈爺府上,由國丈親自審問?”
田弘遇雙眼蹦出兩道精光,連聲說,“該審,確實該審。”
捉拿小苑去了田府,那就送羊入了虎口,少不了要被田弘遇淫辱。田弘遇的心思方原已是瞭然於胸,正是要借淫辱小苑,來報方原帶走陳圓圓的一箭之仇。
方原氣得緊捏著雙拳,早已怒極攻心,死死的盯著田弘遇,“田國丈,我只想與你分勝負,你卻執意要與我決生死?!”
田弘遇的目光與他絲毫不讓的對視,冷笑不語。
有了田弘遇的撐腰,狗腿子李達的膽氣又壯了起來,忙站出來護主,“方原,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國丈爺說生道死,今日這個院子裡的人,一個也逃不了。來人,全押了送去詔獄!”
他一聲令下,幾個錦衣衛衝上前將還想反抗的方原給綁了,連同小苑也一起捉了過去。
“一個小小錦衣衛的百戶,好大的威風!”
一直在房間裡默不做聲的曹化淳突然推開了房門,走了出來,緩步走在眾人當中,開口譏諷說,“再讓你做幾日錦衣衛,怕是連司禮監也不放在眼裡了,是吧!”
這還是方原第一次看清楚曹化淳的樣兒,白髮蒼蒼,六十歲左右年紀,臉上雖有皺紋,卻是蒼白得全無血色。
錦衣衛千戶張行成入錦衣衛也就不到五年的時間,那時曹化淳早已告假歸鄉,他看不出曹化淳的身份,但聽曹化淳聲兒尖細,又隨意直呼錦衣衛都指揮使之名,本能的直覺告訴他,這人估計是內廷的太監,而方原名義上是方正化的義子,此事看來還有司禮監牽涉在內。
百戶李達見頂頭上司張行成滿臉凝重之色,也就知機的縮了回去。
田弘遇與曹化淳算是當年信王府的老相識,當年田貴妃入信王府,也是透過曹化淳牽橋搭線,他一眼就認出了曹化淳,心裡猛地一驚。
曹化淳乃是照看著崇禎皇帝長大的親信太監,類似於前朝天啟皇帝和魏忠賢的關係,崇禎皇帝對他是禮敬有加,更甚得重用,數年前因病告假時,就已是內廷大總管。
今次曹化淳的突然出現,倒是打了田弘遇一個措手不及。
田弘遇的驚愕一閃而過,面上還是掛上了一抹笑容,“原來是曹公公,當年一別,至今也有五年未見了,沒想到曹公公仍是老當益壯,氣色好得很啊!”
曹化淳堆上太監應酬似的皮笑肉不笑,衝著田弘遇說,“比之田國丈的意氣風發,那是萬萬不如的。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總旗,若真犯了事,交給錦衣衛所審問就行了,也值得田國丈親自上門?”
田弘遇笑著說,“這個方原官雖小,但犯的罪不小,來頭更不小,不僅是方正化的義子,還能搬動曹公公來替他說情。”
他一再想試探方原、曹化淳二人的關係,曹化淳微眯著眼說,“方原有罪無罪,也該由錦衣衛來審問,國丈爺這是要遇阻代庖?”
田弘遇愣了愣,正要答話,曹化淳陰沉的聲兒繼續響起,“張千戶,李百戶,你們今次搜查是奉了駱養性之命?”
曹化淳的名頭錦衣衛還是聽過的,他至少提拔過當今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承恩,還有秉筆太監方正化。
他這一出面,就是代表了司禮監。
千戶張行成在頃刻間就決定在如今風向不明朗的情況下,還是留一線餘地,凡事不能做得太絕,忙恭敬的說,“稟曹公公,是北鎮撫司下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