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卻精氣十足的眼眸裡,閃現出一抹不捨,不過那一抹不捨很快就隱去,恢複了一貫冷漠淩厲的模樣。
駱明非臨帶走的時候,向著駱齊誠這邊看了一眼,然而後者卻將身子背了過去。
簡欣戀戀不捨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駱明非的身影,但是後者卻吝嗇到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簡欣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然而看到他冷漠的將身子轉過去的時候,呼吸還是一滯,心痛到無法忍受。
直到聽到沉重的鐵門關上的時候,駱齊誠才緩緩的將身子轉了回來,那動作遲鈍得宛如一個生了繡的擺鐘。
等駱齊誠回頭的時候,簡欣才發現他們兩個人都紅了眼眶。
“欣欣,我要代琪琪向你說聲對不起。”駱齊誠一雙老眸微紅,臉上滿是愧疚,微微的向簡欣鞠了一躬。
簡欣立馬停下腳步,連忙伸手去扶他。“使不得!駱伯父您是長輩怎麼能讓你向我鞠躬呢?更何況我在心裡也沒有真的去怪罪駱琪。”
駱琪從小被父母還有駱明非給寵壞了。到後來經歷了這麼多的變故,會有這樣暴躁的個性,也是能夠理解的。
駱齊誠緩緩地直起身來,現在搖了搖頭,面上皆是無奈和痛心的神情。簡欣也就順勢扶著他,走在監獄外的長路上。
街道除了常青的樹木,路邊的野草基本上都已經枯萎,白雪參雜其中,一副荒涼的場景。
駱齊誠重重地嘆了口氣,微微佝僂著背,整個人完全卸下在外人面前那副威嚴莊重的樣子,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欣欣,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琪琪在前段時候就被查出有暴躁症,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將她送到國外,說是讓她讀書,實際上也是讓她接受國外的治療。”駱齊誠語氣裡滿是痛楚。
簡欣一怔。駱琪竟然得了暴躁症?難怪駱琪的心情越來越陰晴不定,越來越古怪,動不動就發怒,原來是這個原因。
但是她不喜歡駱琪,但是聽到這個訊息,她的心裡也不好受。
簡欣輕輕的挽著駱齊誠,無奈的感嘆了一句,“真讓人感到意外。”
“唉……這是她從國外跑回來,一點招呼都沒有打。那邊的醫生打電話給我,說琪琪很不配合治療,所以她的病情並沒有多大的好轉。真是讓人操碎了心。還好今天琪琪沒有傷到你,否則我這老頭子的老臉都不知道該往哪擱了。”駱齊誠痛心地捶了兩下胸口,面容極其痛楚。
簡欣連忙伸手阻攔,拽住駱齊誠猛捶心髒的手,“伯父!我真的一點都沒傷到,我也不怪琪琪,我能夠理解的。她剛才就那樣跑出去豈不是很危險?”
駱琪從監獄裡出來之後,就一邊哭一邊跑,跑到了i市邊界的城鄉結合部。
“都是一群可惡的人!為什麼這個世界對我充滿了敵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駱琪邊擦著眼淚,一邊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奔跑著,嘴裡還時不時罵這幾句話。
“啊!”駱琪一個不小心,踩到一邊的凹下去的水坑裡,整個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手中的皮包也遠遠的甩了出去。
剛剛有人清掃過積雪,路面不僅濕滑,還有許多骯髒的雨雪。駱琪整張臉以及頭發都沾到了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