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拐賣你嗎?”
不說話……羅曼思還是不說話,只是步履沉重地跟著徐安安。
徐安安知道她正心虛,頭痛著如何讓這件事收場——畢竟老師和同學之間有一腿放到什麼時代都是很嚴重的事情,盡管現在的情況是未遂。
她主動裝糊塗道:“放心,董老師私下補課賺外快的事我是不會跟別人說的,這年頭嘛,老師賺錢養家也不容易。更何況董詩詩那麼能花錢……”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身旁的羅曼思鬆了一口氣,整個狀態都不像剛才那樣緊繃了。
“對,老師是不容易。”她淡淡道。
“去操場走一圈?”
“好。”
今天的天依舊很藍,和徐安安記憶中高中時代的每一天一樣。一中的教學樓是暗紅色的,充滿了古樸和浪漫的氣質。兩側看臺的遮陽棚是純白的,像極了悉尼歌劇院。
如果沒有這麼多破事,在這裡隨便散散步倒是件令人享受的事情。
或許是週末的原因,勞累了一週的學生們都還在賴床,操場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她們兩個小姑娘在轉著圈。
“其實就算你現在不搞競賽了,你學的東西也不會被浪費的。等到一年之後自主招生,你就會發現有競賽功底的人還是不一樣。一般學生很難拿到加分,但競賽生會容易些,尤其是理科班。”徐安安循循善誘道。
羅曼思一怔:“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徐安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至於那麼奇怪嗎?”
至於啊!作為一中的風雲人物,韋若琪最出名的就是她的多才多藝以及漂亮。說到學習,她只能算中上游,大多數時候都是憑藉著自己的小聰明過活的。連老師都常說: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可惜就是太浮躁,不夠努力。所以羅曼思實在沒想到她談論起正事來能這麼有條理,而且居然對自主招生這種學霸才關注的事很瞭解。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從沒參加過競賽的人是不能明白這件事對一個競賽生的意義的。”羅曼思說。
徐安安:從沒參加過?妹子,你老姐我參加過,而且時間比你還長啊瞭解一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回競賽班不是因為競賽這件事適合你,只是因為情懷、因為它對你的意義?”
“……就算是吧。”
徐安安還是很滿意自己的溝通成果的。從一開始對方拒絕溝通,到現在終於願意和自己說幾句心裡話了。嗯,是進步啊。
不過她也感覺到了羅曼思外表雖然高冷,可內心充其量就是一個拎不清的中二少女,這才一直在吊死在同一條繩子上,前世還不惜為此做了許多錯事。
作為過來人,她深知這時候講任何道理都是蒼白無力的,只能以毒攻毒,順著她的思路來。
“跟你說個秘密吧,其實我也有點想考省隊,體驗一下競賽是什麼感覺。”徐安安神秘道。
“你?”羅曼思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嘴巴半天沒合上。是個人就能聽出來她的疑問中帶有一股不自知的傲慢。
“對啊,不可以嗎?”徐安安說,“你要一直放不下,就和我一起。你考物理,我考數學。如果暑假那次咱們都落選了就證明咱倆誰都不是搞競賽的料,也別逼自己了,乖乖回去準備高考。怎樣?”
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她們面前。
趙子墨抱著籃球,擋住了兩個人的去路。他的臉色看上去很難看,還有點慍怒。
“你跟我走。”他一手拿籃球,一手拽著韋若琪的手腕。
“疼疼疼……”徐安安忙道。
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就這麼生拉硬拽把她拉到了遠處的網球場,然後才松開。
徐安安發現自己胳膊上多了兩道紅色的印子。
“都紅了……”她委屈兮兮地抬眼看向了趙子墨。
趙子墨無奈地幫她揉著胳膊,語氣上卻一點也沒軟下來:
“你是怎麼搞得?我有沒有說過讓你遠離她、不要管她的事?”
“我已經知道她要去做什麼了,所以我必須攔著,不然良心不安。”徐安安說。
“韋若琪你清醒一點!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你連自己的事情都處理得一團糟哪來的工夫去管別人?”這下他是真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