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三下門,捏著嗓子嬌滴滴地叫了一句:“銘宇~”
每過幾秒鐘,鄒銘宇就過來開門了,一見是“言藝璇”便一下把她拉進來,抱在懷裡想要吻她。
“不行,你抽煙了……”徐安安十分嫌惡地一把將他推開。
鄒銘宇抱歉地笑笑:“鼻子真靈。來找我什麼事,不是深夜‘送慰問’嗎?”
“我是想問問你那件事的後續處理。”徐安安不敢說得太直白和具體,怕被戳穿或者找到漏洞,只是打擦邊球引導道:“怎麼善後?如果弄不好的話於你於我都是天大的麻煩。”
鄒銘宇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是說謝瑋嗎?sorry……我也沒想到那麼快就有多管閑事的人打了120。不過你放心,醫院也有我們的人,不會讓他活著出cpu的。”
徐安安按耐著自己一顆想要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頓的心——姓鄒的這麼自信嗎?這也好,看看是你的人厲害還是孟驍的人厲害。這可是罪犯主動送上門去的呈堂證供啊,到時候被按在地上摩擦、當地取證,保準你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那林緋呢,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的處理方式保證大快人心。她也沒幾天好蹦躂的了。”
鄒銘宇轉過身去,站在落地窗前欣賞著大廈外的夜景。
雖未曾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可徐安安依舊能感到森森寒意。
“你先說說看。”她說。
“我等下跟你說一個地址。明天拍攝結束後你找個合適的理由把她引過去,到時候就知道了。”他說完,又補充道:“她不會像五年前那次一樣好運,這麼折騰一番還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和上次一樣僥幸逃脫,估計也沒臉再出現在孟驍面前了。”
“好,不過行動之前你記得再跟我細說一邊計劃的細節,我最近精神頭不太好,怕到時候忘了什麼事再出了紕漏。”
那個“我”,當然指的是言藝璇本人。
謝瑋進了重症監護室還沒有醒來,可檔期不等人,《如花似夢》還是要繼續拍下去的。無奈之下劇組就換了另一位年長一些的導演前來接替。
組內的執行導演和工作人員都更喜歡林緋、懶得和言藝璇這個奇葩公主病合作,所以在他們的推波助瀾下,言藝璇算是坐穩了林緋替身的冷板凳了。
這天她們下了戲之後,兩個人都還沒來得及卸妝,身上也穿的是劇組提供的、一模一樣的衣服——一件淡粉色的連衣裙。
徐安安知道,待會兒言藝璇就要來找她了。
“林緋,我想和你聊聊。”果真,說曹操曹操到。
“有話就說。”徐安安沒有理會她,徑自繼續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不,不是在這個地方。”言藝璇見林緋態度冷冰冰的,便開始改打溫情牌:“這段時間我想了想,五年前的事確實是姐姐對不起你。我們一起吃個飯,就當我給你道歉,也順便跟你講一些心裡話,行嗎?”
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說實話,挺惡心的……
要不是為了達到目的,徐安安才懶得跟她演這出戲呢。
“難得你有了這樣的覺悟。不過我怎麼確定你不是要害我?萬一你像電視劇裡演的一樣,我一邊說話你一邊錄音,到時候再剪輯出來個什麼鬼音訊出來坑我怎麼辦?”
言藝璇一愣,半晌沒說話。
徐安安在心中暗笑:大姐,你這心理素質確實不適合做這種需要智商的活兒啊!鄒銘宇得有多愛你才能對你有這麼厚的濾鏡,讓你來參與解決林緋的計劃?太失策了……
“要不這樣……我們都把手機放在化妝間,除了現金之外什麼別的都不帶。這下你總不會懷疑我害你了吧?”言藝璇提議道。
徐安安假裝信服:“這個行,那我們現在走吧,打車過去。”
“現在就走?你不換衣服嗎?”
哦,兩個人都穿著劇組提供的一樣的衣服,這正是徐安安想要的。
“沒時間了,我只有兩個小時,要麼快點要麼改天。”
言藝璇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了,於是連忙說:“行,那我們快走吧。”
兩人坐著言藝璇助理開的車前往那個“指定的地方”。徐安安知道在言藝璇眼中,妹妹林緋腦子不好使,所以她就故意裝傻沒問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餐廳的名字,為什麼找個吃飯的地方還越走越偏闢,而且居然耗時這麼久。
她們下了車之後言藝璇就讓助理把車開走了,並且一臉既戒備又有點小得意的神情環顧著四周,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出現。徐安安發現這正是前些日子鄒銘宇口中說的那個地方——渺無人煙的鄉鎮、半天也過不了幾輛車的公路、廢棄的工廠和備受汙染的河流。
四周的一草一木都透露出這樣的資訊:在這裡,發生什麼都很難讓人知道。
“你不奇怪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她又揚起了自己的腦袋。
“哦,說說看?”
“我承認我五年前做錯了,大錯特錯。錯就錯在沒下狠手,給你留了今天出現在我面前的機會。林緋,這次不會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