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緋,你真的這麼狠心嗎?你這是要眼睜睜看著我走投無路啊!”
“緋緋,我知道孟驍最看重的是你,你就幫我說兩句話吧,也不費你什麼事,拜託了……或者我們什麼時候當面談?”
秦朗一遍又一遍地懇求與她見面,徐安安本不想理會,可是一想到秦朗頭上的進度條只差一步就可以被刷滿了,便答應了他。
於是她回複道:“這周見一面吧,我沒戲的話。”
而剛才拿著杯子出去沖燕麥的謝瑋這時也在走廊盡頭低聲打起了電話。
“人醒了,沒事。她們確實是姐妹,只不過中間發生了什麼林緋還不肯說。”
電話那頭的人好像交代了許多句,謝瑋露出招牌式的皺眉表情仔細聽著,良久才說:“好的,放心吧。拿了你的投資我自然會幫你把人照顧好的,那件事情也會好好查下去。”
言藝璇在鄒銘宇的住處靜養。
自打被“嚇暈”之後,鄒家的私人醫生就輪番為她診斷,都說都什麼大毛病,好好休息就是了。
鄒銘宇走到陽臺上,點燃一根煙——他沒想到林緋真的回來了,原來上一回不是言藝璇緊張之下産生的幻覺,而是真的!
不可思議啊…頭部重擊、超劑量安眠藥、高空墜海,放到平常人身上但凡經歷一樣都很難僥倖存活,而林緋居然活了下來,還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銘宇,銘宇…”言藝璇再度從噩夢中驚醒,腦門上全是沒有涼透的汗水。鄒明宇聽見她的動靜,連忙掐滅了煙頭轉身回到臥室中去。
他坐在床頭,握緊她的手,幫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溫柔關切道:“親愛的,怎麼了?”
言藝璇像抓緊救命稻草一般使勁抱住他,把頭埋在他胸口,瑟瑟發抖。
坦言之,當年的鄒銘宇雖是個紈絝子弟,玩車、玩煙、玩酒還玩女人,可不論他再怎麼出格,害人命的事卻是從未幹過的。幫林熙熙的時候他心裡也打著鼓,甚至一連好幾個月惴惴不安,睡都睡不安穩。
不過他每次見到言藝璇撲向自己懷抱時又覺得這一切都值了——在這之前,她就是個絕對自閉的少女,像是籠中一隻昂貴的金絲雀,歌聲悅耳但也只有她自己能懂。他能感到她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對自己有戒備,就連自己提議要出錢幫她整形,把臉上的疤去掉她都不肯。
可林緋的事情過後,鄒銘宇明顯覺得兩人因為這個共同而沉重的秘密,距離一下子拉近了。她終於明白起來:這個時間上只有自己是真心對她好的!
“好啦,別害怕,我還在呢……”他撫摸著言藝璇的脊背,像是在安撫一個哭鬧不止的小嬰兒:“再說了,她就算是回來不也只是個人微言輕的小人物麼?小人物是翻不了天的,就算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也沒人會在意……”
說到這裡,鄒銘宇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冰冷的殺意。
是啊,他能讓林緋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次,就不愁沒法制造第二次。
蜉蝣,怎麼撼得動大樹呢?
言藝璇的臉色依舊慘白:“可我覺得她是有預謀的,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巧就出現在了我的劇組?”
“你忘了嗎,這部戲我是金主,打發走區區一個小替身不成問題。”鄒銘宇柔聲勸慰道。
“咚咚咚”,有人扣了扣臥室的門。
鄒銘宇有些不悅:“沒有重要的事情就先下去!”
門外人道:“鄒總,是大事,謝瑋帶著主創團隊撤出華誠了!”
“什麼?”
言藝璇的神色也一下著急了起來:“銘宇,這是怎麼回事?”
鄒銘宇順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言藝璇身上,便開門迎人:“到底是什麼情況?謝瑋平白無故地為什麼離開?”
“具體我就不知道了,咱們公司的投資部總監在樓下客廳,急著要見您呢!”
謝瑋突然攜團隊高調搬離華誠總部大樓,這是鄒銘宇和言藝璇都始料未及的事。
文人再清高,也總得考慮現實問題,為五鬥米折腰是常見。謝瑋九十九拜都做了,最後這一哆嗦卻生了變,實在令人疑惑——可要是沒有華誠的投資,他又能去找誰呢……?
投資總監比鄒銘宇還要焦頭爛額:“鄒總,謝瑋的團隊已經單方面撕毀了合作協議,要求咱們撤資。”
“撤資?”鄒銘宇震驚,“合同上有規定,如果有人單方面終止合作,是要付50違約金的。這筆錢對於任何個人和中小型公司來說都是天價,他哪兒去弄這麼多資本?”
“這……沒人知道了。鄒總,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鄒銘宇暗暗捏緊了拳頭——他平日裡最瞧不起謝瑋這種佯作有骨氣的窮酸文人,卻沒想到今天自己被人擺了一道。
“撤,按他說的撤。”他恨恨道,“我倒要看看玩兒到最後,誰哭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