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本貴人很急呢?”林貴人咬牙。
今兒來的這幫人,不光有惠妃,還有她的宿敵,若她現在就慫了,豈不是往後被人笑?
容嬤嬤嘆一口氣,不明白這些人為何明明有臺階下,偏偏不下不說,還故意再支個高梯。
“若林貴人很急,奴婢必定在第一時間如實彙報,至於王妃什麼時候能有空和您討論,就得看王妃時間了。”容嬤嬤說得很客觀。
林貴人心頭想殺人,表現出來卻只能白容嬤嬤一眼:你語氣軟一點會死啊?果然貴妃宮裡的人,一個個像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好了,探討護膚之類的事情都是小事,往後等林貴人閑了,王妃也有空時,再約時間就好。”惠妃開口將林貴人的意氣之爭打斷,“現在的當務之急是——”
她頓了一下:“容嬤嬤三番四次阻擾本宮進去探望貴妃,本宮懷疑貴妃被人殘害軟禁!來人,將這個心狠手辣的賤婢給我抓起來!”
惠妃這趟來,可謂做足萬全準備,她的聲音大而尖銳,話音剛落,候在宮外的一眾粗使婆子太監已湧進來,有人挽袖子,有人揮棍子。
容嬤嬤先是眸光閃爍,繼而沉了下來。
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內力運轉間,眸光看過院子裡其他人,許多宮人與她一樣,拼著暴露身手的危險,一個個蓄勢待發。
夏日的風,從永巷不知名的地兒捲起,穿過紅牆,卷過荷塘,在熱日的烘烤下,到貴妃宮殿時,彷彿蓄積了無盡威力,一個小小的火花就能引爆。
“吱嘎——”
明明沒有聲音,可在無數人眼裡,房門開啟那一瞬,腦子裡不由自主補充出“吱嘎”一聲,迎面走出來的是秦暖暖。
她穿著一襲翠色煙霞紗,紗中有無數金線,隨著腳步緩緩走出,金線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比月光錦更流光溢彩,貴不可言。
惠妃抬手,奔跑中的粗使宮人們如被人按了暫停鍵,一個個站在原地排好。
“剛才有個瞬間,兒臣以為回到新陽村了。”秦暖暖笑,繼而福身,“卻沒想到原來是惠母妃,兒臣見過惠母妃。”
惠妃“哼”一聲,別以為她聽不出秦暖暖這句話中的嘲諷。
秦暖暖裝作惠妃這句“哼”就是搭理她了,就是“平身”,所以,她站直了身體,目光在院子中空地上掠過:“來人,給各位娘娘上茶!”
說話間,秦暖暖順手將房門拉上,再朝惠妃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她到院子中去。
“不知惠母妃率眾前來,究竟所謂何事?”秦暖暖明知故問,剛才在房間裡,外面的每一句話她都聽見了。
“本宮懷疑……”惠妃開口,剛說了四個字,另一個傲慢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你惠母妃懷疑本宮死了,想進來看看死透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