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使不得?”夏木徹莫名其妙。
恰此刻秦暖暖熱得掀被子,夏木徹先她一步,伸手將被子捂住:“別掀別掀,乖暖暖,再忍一忍,多出點汗。”
半支起的身體,白色中衣一目瞭然。
為首那位太醫滿頭汗,他看見幾個同僚都盯著他看,有一點揶揄,一點幸災樂禍。
夏木徹一邊低語,一邊安撫的拍秦暖暖肩膀。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味,秦暖暖一雙眉毛微微皺著,身體很不舒服,卻聽話的不再掀被子。
見秦暖暖安靜下來,夏木徹這才問跪在床邊的太醫:“你剛才說什麼使不得?”
為首這位太醫當然不敢說實話,好在剛才王爺安撫王妃花了點時間,讓他有機會找藉口:“第一,王爺千金之軀,與生病的王妃同塌怕是不妥,萬一王妃把病氣渡給王爺怎麼辦?第二,出汗確實能降溫,但捂汗也需要有個度,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給王妃保暖,同時能確保透氣,讓熱氣散出來。”
夏木徹對太醫說的第一點聽若未聞,什麼渡病氣,若可以的話,他恨不得替秦暖暖病這一場。至於第二點,他倒是很虛心:“怎麼既保暖,又透氣?”
“回王爺,這季節已是夏天,王妃身上還蓋著兩床被子,依微臣看,完全可以取一床,此外,脖頸處可以稍微松一點。”
夏木徹想了想,翻身坐起,將蓋在上面那床被子往下移了少許,沒有完全揭開。
太醫雖說得有道理,但夏木徹更信任神農,神農說,得讓暖暖把汗出到位。
隨著夏木徹的坐起,房間裡眾人這才看見夏木徹中衣已經濕透了,微黏在身上。
“王爺,王妃既已開始發汗,您實在不必再給她取暖。”那位太醫再道,“您頻繁給王妃蓋被子,身上難免敞風,敞風後,汗水變涼,您再進被窩,對王妃的病情反而不好。”
“本王應如何做?”夏木徹問。
“您先出來,然後等。”太醫說。
“那不等於什麼都沒做嗎?”夏木徹不滿。
“王爺可以等王妃發汗結束,溫度趨於正常後,然後給王妃換一件幹爽的衣服,再給王妃換一床幹爽的被褥。”太醫忙補充。
“確定本王在被窩裡幫不上忙?”夏木徹一邊問,目光瞟向門外。
戴著銀質面具的神農正站在門口,他朝夏木徹略點了下頭,飛快離開。
隨著太醫一句“確定”,夏木徹再摸了一下秦暖暖的腳底板,觸手一片溫暖,他很果斷輕腳輕手從被窩裡鑽出來。
“給王妃診脈吧!”夏木徹說。
此刻的他渾身又熱又濕,顧不上整理自己的身體,先輕輕把秦暖暖一隻手從被窩裡捧出來。
珍而重之,彷彿一件易碎品。
三個太醫皆有些動容,身在宮闈,見多了人情冷暖,見多了虛情假意,見多了男尊女卑,如今見得夏木徹這般,三人皆嘆:
久聞長樂王夫婦感情深厚,原以為不過人前演出來的,如今看來,長樂王對長樂王妃的感情,怕是比傳聞還深許多。
診脈的過程稍長,因為有點難。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他們現在能看見的,除了什麼都看不出來的王妃的面容,還只有半邊臉,就只有一隻手,連個舌苔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