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和歡喜佛差不多年齡,40多歲的人了,偏偏要假裝少女!院子裡養了一大幫面首,他時常看見她對那群小面首撒嬌。
天魔女和蕭慕也算有過親密接觸的人了,此刻見他這幅表情,天魔女的臉色也不好起來。
“這個院子又不是我在住,我怎麼知道?”天魔女冷冷,“倒是教主,您和您娘在這裡住了許久,不是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嗎?”
說話間,四大長老一起到了,恰聽到天魔女說的最後一句話,差不多也猜出怎麼回事了。
老教主和九殿下等人被逼至此處,之後一場大火,所有人都不見了。
“右護法說她不知道,你們知道嗎?”蕭慕問,“這裡可有密道?我和我娘住進來之前,這個院子已經有了,這裡從前是誰在住?”
他頓了下:“歡喜佛已死,你們誰要能回答本尊的問題,誰就是新的魔教左護法!”
四個長老互看一眼,其中一人躬身,開口:“回教主,我們不曾聽說這裡有密道。很多年前,在上上任教主還在的時候,這裡是上上任教主侍妾住的地方。”
侍妾……
這兩個字瞬間刺痛蕭慕敏感神經。
“侍妾住的?那教主夫人住哪兒?”蕭慕厲聲問。
“回教主,教主夫人住教主大院。”那人答。
蕭慕咬牙,原來,在他爹蕭逸眼裡,他娘從來就不是教主夫人!自然,他也根本不是什麼嫡子!
難怪這麼多年根本不許進入教主大院!因為沒資格。
難怪……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聽他爹對外說過,他是他兒子。
大概在他爹心裡,他也就是個野種!因為在普通人家,庶子境況都比他好。
“混賬!”憋了許久後,蕭慕終於罵了出來,他揮舞著雙臂趕人,“走!走!所有人都給我滾!”
“教主,您節哀。”有人小聲。
“節個屁的哀,死了好!死了幹淨!本尊沒有那樣的爹!”蕭慕吼。
“確實應該是死了,燒得一點渣都不剩了。”又有人小聲。
“他孃的有沒有一點腦子?!這才燒了多長時間?能把一個人的骨頭都燒化了嗎?”蕭慕還是吼。
周圍再沒有人敢說話,在右護法天魔女示意下,眾人悄悄退下。
殘垣斷壁中,只剩下一襲黑衣的蕭慕。
他的心情很複雜,既想那群人死,又想那群人活著……
那些讓他痛苦了許多年的人,死了幹淨,死了他就沒有痛苦了,可,世界上最爽快的報仇,從來不是把仇人弄死,而是讓仇人痛苦……
他繼續在院子裡站著,靜默著,直到快天亮的時候——
東方的天空泛著魚肚白,一場小雨毫無預兆的從天上落下。
他仰著臉,他的眼濕了,他的臉濕了,他的發濕了,衣服濕了……
當他渾身都濕透的時候,他這才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跨過殘垣斷壁最後一寸的時候,他的目光落在一株青草上。
蔥翠的葉,碧綠的顏色在晨曦中閃著微光。
視線的範圍一點點擴大,他看見大片的綠,與殘垣斷壁焦炭般的黑截然不同的顏色。
而這兩種顏色,不過一線之隔。
“哈,哈哈哈哈……”蕭慕大笑,“好你個夏木徹!本尊差點被你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