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你會修床?”夏木徹朝爛床瞟了一眼,幸好他只用了一點點內力,否則,斷的就不是四條床腿,而是整張床的床腿床板全部化為齏粉。
“我有兩個哥。”秦暖暖說,言下之意是,我不會修,但我有哥哥啊!
夏木徹默:炫耀,赤果果的炫耀!
他夏木徹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妹妹,卻無一人可以依靠,對方不趁機置他於死地就不錯了,就好像昨日……
生在皇家,居廟堂之高,享受著皇家帶來的錦衣玉食,高高在上,也必然要承受許多普通百姓一輩子不用承受的壓力,至於親情,那是幻想!
他至今不知道他的母妃對他到底有沒有感情,更何況父皇……
父皇對他,與其說把他當做兒子,還不如說把他當棋子。所有的皇子,所有的後妃,所有的文武大臣,在父皇眼裡,都只是棋子。
江山為棋盤,父皇是執棋人。
“你給我的那條底褲,是你做的?”夏木徹把話題繞到小內內上。
“不是。”秦暖暖答,那分明是廠家統一生産。
“不是?”夏木徹皺眉。
若不是秦暖暖做的,尺寸怎會那樣合適?從小到大,看過他身體的就沒幾人,8歲之後更無一人看過。
也不知秦暖暖究竟看了多少眼,才能做出那樣貼身的尺寸!
“恩,真不是。”秦暖暖極認真,“相信你也聽見了,我本是天上仙女,不幸貶下凡間,給你的小內內……”
“好了好了!”夏木徹打斷秦暖暖的話,“不想說就算了,我可不想聽到這條底褲其實是法器之類。”
秦暖暖挑眉,她其實只想說,那是神仙穿的小內內,柔軟,透氣。
無法想象哪個神仙會腦子抽了,把小內內做成法器,專門控制小鳥變大變小變長變短嗎?那得多雞肋!
“你的牙怎如此白?”夏木徹再問。
“不光白,還很堅固。”秦暖暖咧嘴,炫耀一般用指尖敲敲。
“天生的箭靶子,不知道能不能抵禦住一支箭。”夏木徹笑問,還記得剛來的時候,秦暖暖指著他的華服,說那是箭靶子。
“小氣鬼。”秦暖暖顯然也想起那事。
夏木徹亦笑著,將碗中湯水喝完。
秦暖暖看著空空如也的大海碗,嘆:“男人果然都是大胃王。”
“怎麼?捨不得了?”夏木徹問。
“不是。”秦暖暖說,“我只是奇怪,像你這樣斯文的男人,不是應該假裝吃不完嗎?”
“怎麼不戴個面具?”夏木徹忽的問,他看著秦暖暖黑不溜秋那半張臉。
秦暖暖瞳眸一縮,左手下意識的抬起,捂住這半張臉,腦袋也垂了下來。偶爾,她會忘記這半張臉,就好像她還是21世紀那個秦暖暖。
“抱歉,嚇到你了。”秦暖暖低聲道,她拿起空碗就往外走,腦海裡想起第一次見夏木徹時,他大叫“鬼啊”,然後松開攬住她的手。
秦暖暖眸中的驚痛,夏木徹看得分明,他的心頭湧起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也許是憐憫,也許是惋惜,也許是愧疚……
“抱歉。”他說,“你另外一邊臉其實挺好看……”
秦暖暖沒有停步。
“……我以後送你一張面具,別人就看不見你那邊臉了。”他說。
秦暖暖行至門口的腳步停下,她轉過身指著左臉,假笑道:“那你記住,我是左邊臉需要面具,你別弄反了。”
“好。”夏木徹點頭,評價道,“笑得真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