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緣實在想不出,又有誰能和他有血海深仇,愣愣的看著了凡,似不相信他說的話。
“你呀,總喜歡輕信別人,這和你的『性』格有關!”了凡微微皺眉,片刻又發出會心的一笑“不過這種『性』格卻很適合修行我青蓮寺的佛法!”
“《涅盤經》你可曾看過了?”了凡問。
鏡緣搖搖頭,除了《青蓮經》,他並沒有認真的去讀過佛家的經文,他現在是玄天宗弟子,道家向來排斥佛家,他又怎麼能明目張膽的看佛家的東西?
“也罷!你畢竟還是玄天宗弟子!”了凡輕笑一聲。
鏡緣面『露』羞愧,畢竟了凡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了凡交給他的東西他卻未曾詳看,他竟感覺虧欠了凡許多,忙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你是玄天宗弟子,佛家之物自然不在你看的範圍,這本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自責!”了凡搖了搖頭,再撫一手,鏡緣竟再也不能欠身!
“佛家之物你可以不看,身為修行宗門,人、妖之別,你總要分清楚吧!”了凡笑道,說完轉身,向著那凹地之中而去。
“人、妖之別?這個我懂”看著了凡遠去的背影,鏡緣小聲的嘟囔,但還是隨著了凡的身形向著前面趕去。
路,曲曲折折,了凡任路上的荊棘將他的僧衣劃的更破,一道道血痕出現在他那本就褶皺的面板上,可了凡依舊在趕路,甚至不願意去擦拭那沾在僧袍上的鮮血,身上的傷好像對他無所謂
鏡緣默默的跟著,不去提醒,也不去阻攔,他知道這是了凡的本意,可他不知道為何了凡要讓他看這些,更不明白方才擁有大能的了凡現在卻會被這凡俗之物割的渾身傷痕
“我們到了!”了凡在雜草最濃密間停住了自己的身形,然後轉過身對著鏡緣一笑。
“到了?”鏡緣發問,他不知道了凡口中的‘到了’是什麼意思,伸長脖子極目遠眺,目之所及依舊是長草。
“對!他們就在我們身邊!”了凡微微一笑。
“他們?”鏡緣更加奇怪,眼神掃過了凡,但見了凡神情依舊自若,也沒再說什麼。
“看四周,你能看見什麼?”了凡伸出雙指,指著周圍鬱鬱蔥蔥的長草發問。
鏡緣又再細看,他的眼神早就經過歷練房的歷練,投『射』之間能發現微毫,可除了一路行來了凡留下而血跡,他真的看不出什麼!
“他們來了!”了凡又在重複著同樣的話,他的僧衣上血跡斑斑,一陣波瀾傳向四方,將他的血腥味帶的更遠。
一陣陣輕響從草叢中發出,鏡緣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手中火晶石杖子已經橫在了胸口,然後跳到了凡的身前將了凡牢牢護住。
“你現在能看到什麼?”了凡再問,卻一點都沒有慌張的樣子。
一雙雙貪婪的眼睛從草叢探出,片刻變為嗜血,是了凡身上的傷口吸引到了他們,那一雙雙晶亮的眼睛比這夜裡最亮的星都要耀眼上幾分,可惜他們卻是用來害人的!
看著了凡身上的傷疤,又看著那些嗜血的眼睛,鏡緣終於忍不住說道“大師還是先將傷口包紮起來再說吧!”
了凡依舊笑看著四周的情景,片刻指尖如刀,又在腿上劃出了幾道口子,頃刻血流如注。
一聲聲輕吼從草叢傳出,顯然有些惡獸見到血腥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可他們面前畢竟是修行之人,他們雖有嗜血之心,卻還沒有膽量去惹那些修行有成之士,只是他們畢竟是猛獸,隨著誘『惑』的臨近,他們的耐『性』正在慢慢變小
一陣輕微的響動讓鏡緣緊張無比,他將手中的火晶石杖子攥緊一圈,猛甩出一片紅光,似在對這些惡獸發出行動上的警告,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切開始變得徒勞!
鏡緣掄起杖子,準備再行警告,了凡的手輕輕一抬,將火晶石杖子取在了手中。
“大師?”鏡緣不解的看向了凡。
“隨他們!這是他們的本『性』!”了凡說道,手在腿上一抓,撕出更大的口子,讓鮮血流遍腳下。
周圍的長草開始劇烈的晃動,無數雙怪異的頭顱終於從長草中探出,『露』出那渴望的眼睛,片刻抬起身子,『露』出那還未完全幻化成形的身體,個個猙獰無比,讓人心驚膽寒!
鏡緣手中一動,‘靈犀’已經發出一片白光,但顯然了凡已經沒有了反抗的意思,盤膝坐地,雙目緊閉,嘴上已經不知道在唸著什麼。
一陣陣晦澀難懂的腔調在空中升起,合著微風舞動似美妙的音符,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鏡緣也終於知道了凡唸的是什麼,‘梵音九歌’,這個可與頑石對話的歌訣,此刻正被了凡詠誦的繪聲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