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風蕭蕭中朝著巷子口走去,走一步,三回頭。
小小冒,心裡苦啊!被個大黃,趕出門啊!
我哀聲哼著小白菜的調子,忽然看到巷子裡走進一個人來。
是個女人,拉著一個箱子。
身材有點胖,披著頭發,大波浪卷,看不清臉。
她看到我的時候,明顯地遲疑了一下。
我也遲疑了一下。難道是我現在的模樣有點嚇人?
我掏出手機開啟攝像頭,在隔壁家的門燈透出的燈光裡欣賞自己的尊榮。
頭發有點亂,臉有點黃,兩顆大眼下還有一個越來越深的黑眼圈。確實不太好看。
我捋一把頭發,拍拍臉蛋,擠出一個雖然被生活壓迫但是仍要笑著活下去的微笑。
嗯,這樣好多了。一會兒可不要把賓館的前臺嚇到報警。
我繼續往前走,那個女人也往前走。走到還有十幾步的時候,我的旁光忽然發現她停住腳步了,而且好像在看我。
我也停住腳步,不解地看著她。
“小冒?”
啊?聽得這一聲,我更納悶,難道是熟人?這麼黑都能認出我來,顯然是個人才。
我笑嘻嘻地應了一聲,“啊!是我啊,您哪位?”
女人卻噗嗤一聲笑了,說:“我哪位?你說我是哪位?”
哎呀,這聲音有點耳熟。
我正想著,她在身上掏了掏,忽然世界就亮了。
她開啟了手機的手電筒打在自己臉上,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嚇得我一下子竄出一丈遠。
“夜叉!”
她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我要是夜叉,你就是夜叉的妹妹,日叉。”
額,這個笑話有點冷,不過我還是笑了,還笑得很大聲。
夜叉無奈地提高了聲音,說道:“小冒啊,你連姐姐都認不出了嗎?”
姐姐?我那個從容淡定,泰山崩於前都能做一道數學題的姐姐?
我眨眨眼,搶過她手裡的手機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晃得她一直不敢睜眼。
別說不睜眼了,就是化成灰,呸呸呸,就是我姐啊!
“姐!”
我大喊一聲,朝她撲了過去。
“姐!”
我又喊一聲,將她抱了起來,還轉了一個圈。
我姐的身材確實有點胖,163的身高,體重120。若是會藏肉還好,她的肉全都長到明面上了,簡直讓我都替她著急。我幾次提議讓她割點肉貼在我身上都行,當然,她拒絕了,所以她穩定地胖著了。
“鬆手鬆手!哎呀,你勒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我趕緊把我姐放下,拉著她的胳膊轉圈圈,我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道:“要轉暈啦!快停下。”
我停下來,但是還拉著她的胳膊揚起又放下的,簡直不能再高興了。
我姐卻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和胸前,語氣有些驚慌地問:“你這裡面是什麼?怎麼有幾個地方凸起了?”
“啊!”我趕忙護住胸,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姐一把捉住其中一個凸起,使勁捏了捏,然後用驚恐地語氣問道:“你長了瘤子了嗎?”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最怕姐姐突然的關心。
我任由著她把我的羽絨服拉鏈拉開,從我懷裡和肚子那裡一共掏出三個被壓得千奇百怪的大白饅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