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悅確實猶豫，她的手裡沾不了無辜人的鮮血，可以救人，但不能殺人。
優柔寡斷，慕姜槦在心裡下了決斷，可神情也柔和了幾分，不再那麼冷硬。
“一個月的時間內，搶走十五名懷孕婦女，剖腹取子，拋屍荒野三十條生命。下得了手嗎！”
不是疑問，也確定顧悅能下，這個一進來就被他打量的女孩子，會同他談判，會煩迷糊，會以退為進，說自己是小人而要討好處，也保留著善心，卻不是愚善。
變異人左腿被刺的部位，不偏不倚，剛好就讓它無法行動，切斷了股神經。
不然派出去的隊伍也不能那麼快就抓到變異人。
當時竟然能動手，卻沒有殺死變異人，只能說明這個女人，只要達到目的便可以了。
醫學是神聖的，卻不是盲目的去推崇。
顧悅走上前，再不說一句話，接過旁人遞過來的防護服，極其熟練的開始給自己消毒，並穿戴好衣服出來。
顧悅走到自己的病人的面前，聲音溫柔至極：“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說著便將手中的麻醉藥打到了男人的身上，到昏迷前最後一秒，溫柔的女聲中帶了凌厲。
只聽到：“你要死也不該死在我的手上，這樣沉默的死去最是便宜。我會護著你的命，一定讓你堂堂正正死在那些失去妻兒，女兒，兒媳的人面前。”
這可不是什麼好話。
這世界上以德報怨的人少之又少，眼前的男人犯下的如此大的過錯，不讓人親眼看著他死，怎能消心頭之恨？
血債得由血來償。
可不能安安靜靜的就死在她手上了。
……
顧悅拿著手術刀劃開病人的左側頸椎，根據照片來看，右側路是完全走不通的，神經被堵塞，不小心動了哪一個都會出意外，只能選擇左側，先將頸椎矯正，再來動這幾根神經。
戰火熊熊燃燒，顧悅目光片刻不離劃開的部位，身上被濺了血跡，工作室裡充滿了消毒水和鮮血的味道。
可依然沒有人說話，安靜的落根針都能聽到。
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兩臺手術的進行。
一次又一次重新整理人類的極限。
老人教的學生驚呼：“前輩。”
學生實在是沒有忍住，“剛剛的那條應該是大腦中最長的迷走神經的分支，可是這人頸椎已經壓到這些神經上面了，前輩剛剛只要稍微移動偏了一點，這人可能就……”
當真是可以稱得上是生死攸關了。
這邊竊竊私語，顧悅這裡也不閒著。
一旁觀看的暫時可以稱之為學生的人們，在對面的開口後便也忍不住道：“這位小姐所處理的方法才堪稱完美！大腦側部神經分佈之多，每一步都是在懸崖上試探，姜小姐卻在任何時候都防止了血流不止，每一針不多也不少。”
此話一出，顧悅已然做好大半，已經開始收尾工作了，而那位老先生卻突發事故。
就是這血！
就是這血！
原先只是細小的流出來，老先生卻遲遲找不到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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