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若是你騙我,便會將你撕碎。”他冷然道。
終於憶起這句話的來源,子言卻無法理解:“我怎麼騙你了?”
“你說過,你不會走。”
吐了一口氣,子言道:“別斷章取義,我說的是‘如果走不了’。”
殺生丸虛了虛眼:“狡辯嗎?”
閉上眼睛,她嘆了一口氣,然後再睜開,對上了他深若寒潭般孤寂卻又充滿怒氣的雙瞳:“殺生丸小朋友,你也沒怎麼變,還是這麼不講理。”說完,又學他的口吻補充道,“還是有點變化,更不講理了。”
聽她這席話,殺生丸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只是將壓在她喉嚨處的手收回,然後直起身:“為何又來?”
子言愣了愣,不想他竟沒有與自己計較,若是當年,必然會為剛才那番話表現出極大的不滿。但此刻,卻非常的淡然。
果然,長大了呢。
“這事和你沒關係。”她道。
他又道:“任務完成,就走嗎?”
“那是肯定。”
殺生丸凝視她半響,卻無任何動作,只是望著她。令得子言頓覺周身冰寒,往被窩裡縮了縮,正欲開口。就見他一轉身,向門口走去。她暗暗鬆了一口氣,殺生丸突然停下:“傷好之後別再讓我見到你,下次若見,我必兌現將你撕碎的諾言。”說完,拉開格子門,然後重重關上。
待他走遠,子言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對著門揮舞了一下拳頭:“混蛋,虐待病號。”
子言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本以為會再次夢見那個什麼妖冥丸,卻是在夢中遇到了少年時的殺生丸與現在的他同時追殺自己。最終被驚醒,揉了揉眼睛,只覺得這場噩夢實在太真實了。
格子門被輕輕拉開了一條縫,子言一驚,猛地坐起身,傷口的疼痛使得她咧了咧嘴:“嘶!”
只聽一個聲音說道:“玲,別擅自跑到這裡來,要是被殺生丸大人知道了,我會被他罵慘的。”說話之人語氣刻薄,聲音有些尖銳。
“但是……”另一人的回話細如蚊聲,柔柔諾諾,似乎還是個孩子。
“什麼人在哪兒?”子言半臥著身子,長髮傾瀉於肩,“進來吧。”
門被緩緩拉開,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站在門外的,竟是一個人類的孩童。她身著橘白相間的浴衣,頭上扎著一隻小辮。不旦是個小孩兒,還是個小女孩兒。她跪坐在地上,注視著子言,有些小小的羞澀。
子言正準備開口問話,這門突然大敞,令她一愣。一隻渾身幽綠,穿著深色狩衣,頭戴立烏帽,手持一根男女頭顱模樣的木杖的尖嘴小妖,隨著格子門的開啟,徑直走了進來。
“邪見大人,你怎麼能進女子的閨房?”反觀那小女孩兒,卻是規規矩矩的跪坐在門口,她伸手招呼著尖嘴小妖,卻被對方呵斥:“住口,玲,我這是在幫殺生丸大人監視這個人類女人。”
說著,他信步闌珊的在子言的房間中走了一圈,最後停在她的跟前,用他幾乎佔滿整張臉的巨大雙眼盯著她看了大半天。此時子言本就心情欠佳,這莫名其妙來了個奇怪的東西,還用這種審視的目光注視自己,實在更為不快。
忍了忍,懶得和他計較,對著門口的小玲招了招手:“小姑娘,你過來。”
小玲微微一笑,立刻起身準備過去,卻被邪見喝止:“不可以,這個女人說不定會抓你當人質,來威脅殺生丸大人!”
小玲不敢苟同,道:“這個姐姐可不像壞人。”
“好人壞人不會寫在臉上。”邪見一邊說,一邊下意識的用人頭杖指著子言的臉,要不是她反應夠快,將身子往後揚了揚,估計就已經被戳到了。忍無可忍,一把奪過人頭杖,將杖頭對準他的頭:“你叫邪見?”
他嚇了一跳,本以為眼前的人類只是個普通少女,想不到竟然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的寶貝給搶了去:“你這該死的人類,快把人頭杖還我!”說著,跳起來伸手就去搶,卻被子言一杖子打在頭上。
趴在地上,邪見說道:“小玲,你看,這是個壞人吧。”小玲嘟了嘟嘴:“明明是邪見大人有錯在先。”
忍不住一笑,她看著地上身高不足半米的小妖,問道:“你可知‘邪見’是什麼意思?”
“哼,我邪見的名字,自然是偉大的意思。”他沒好氣道。
子言搖了搖頭:“邪心取理,顛倒妄見,不信因果,斷諸善根,作闡提行,是名邪見。”
“什麼意思?”小玲問道,“邪見大人,你知道嗎?”
邪見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全然不明她這句話的意思。
“看他這副樣子也不像是有學問的人。”將手中的人頭杖扛在肩上敲了敲,子言道,“我就言簡意賅點吧,但凡不合情理、拔無因果的外道之見,就叫邪見。”她“嘖嘖”幾聲,“連自己名字的含義都不知道,還在這兒嗆聲,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