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姐姐是貴族嗎?”小鈴歪著頭頗有興趣地問道。子言不明白她因何有此一問,回道:“你怎麼這麼問?”
“小鈴的孃親曾告訴我,只有貴族才有名有姓,平常人家是沒有的。”小鈴說完,對她微笑道,“難道姐姐是姬?”眼神中還偷著崇敬。子言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每個國家的國情不同,我來自中原,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有自己的姓氏。所以我有名有姓不稀奇。”
不過,複姓在古代通常是皇帝賜予,要說我是貴族也未嘗不可。
邪見輕蔑一笑:“怎麼也沒有半點貴族像的人,一看就是平民,哪像殺生丸大人,天生就有皇家貴族的氣韻。”子言聳了聳肩:“貴族多變態,沒多少像人的。我平民怎麼了,好歹有個人樣。”
想不到她會對自己的同類下這番不屑的評語,邪見倒還不知該作何駁詞,喉嚨裡發出“咕咕”兩聲,便沒了下音。
小鈴冷不丁問道:“什麼叫‘變態’?”邪見在一旁諷刺道:“聽起來就低俗,果然是平民。”
瞪了他一眼,子言道:“就是……”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聽殺生丸沉著聲說了句“閉嘴”。
“聽到沒,你家主子叫你閉嘴呢。”子言道。
誰知殺生丸又道:“是你。”
子言一怔,頓覺窘然,腹誹道:“可惡,變態就是你這樣的!”
邪見憋住笑意,發出“嗤嗤”的聲音,一副小人得志的奸戾嘴臉。
“他的味道。”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子言而說。
“什麼?”不得其解,子言只覺得莫名其妙。突覺空氣中傳來一股瘴氣之味,有些熟悉,卻想不起是誰,“這股妖氣好奇怪。”似妖非妖,既不強大也無殺意,卻使人渾身都不舒服,邪惡得如同來自最深的無間。
邪見奴著鼻子嗅了嗅:“這個味道,恩恩,是曾經對您無禮的奈落,他一定就在這附近。”
話音剛畢,一股強勁利風呼嘯而來,吹得眾人髮絲橫飛,衣襬亂搖,足下的雜草也被這股怪風颳得有連根拔起之嫌。
這股風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猛烈,子言立刻知道瘴氣的主人是誰了。
殺生丸俯首看了看胳膊處,淡淡回道:“斷了。”這毫不在意的口吻哪像在說他自己。
“我當然知道它,它斷了。”反觀子言,卻是掩飾不住的擔憂之色,“我的意思是說,怎麼會斷呢,兇手是誰,什麼時候斷的?”
看著眼前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人,他卻淡淡反問:“知道了又如何?”
“這……”想不到殺生丸竟會有此反問,子言不禁語塞,沉默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你,你告訴我兇手是誰,我可以……”想了想,她道,“我可以為你報仇啊!”語畢,不免覺得這話自己都聽來可笑至極。連他殺生丸都失了一條臂膀,她不過一個捉鬼半吊子人類,能幫人家報什麼仇?
沒經大腦便脫口而出大放其詞,歐陽子言啊,你果然是個蠢蛋。
殺生丸聽罷,並沒有譏笑她的意思,而是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這斷臂,是他當日與犬夜叉初次爭奪鐵碎牙所致。本以為自己是最有資格得到父親那至高無上佩劍的繼承者。殊不知,他竟連劍柄都碰不得,一怒之下化成犬妖原型與犬夜叉撕鬥,本該穩操勝券,卻被他用鐵碎牙斬斷了左臂。不知為何,明明應該重新生成出來的手臂,卻遲遲不見動靜。但那又怎樣,他堂堂殺生丸,不會因斷了一隻胳膊而妖力衰減分毫。
從未恨怒,也從未想過報這斷臂之仇,甚至覺得,能夠將他殺生丸傷害於此,不虧為鐵碎牙。從那之後,不間斷的與犬夜叉周旋,從奪刀,到想要毀刀,一直延續到現在。期間被奈落趁機利用,又險些命喪牙刀,即便這般,對他來說也無任何埋怨。
唯一心有掛懷的,卻是始終不懂,他一向敬仰的父親,為何不願將鐵碎牙留給自己,卻要給那個連寶刀之精髓都難以掌握,甚至不能隨心駕馭此物的半妖。對於想擁有鐵碎牙的心情,其實早已變淡,只是不能明白想要明白的,所以,至今亦不能釋懷。
“不必了。”殺生丸道,“沒有這個必要。”
偏偏,子言與犬夜叉一行是朋友,自然多說無益。
朋友?
殺生丸暗自怔了怔,“朋友”,對他而言何其陌生、何其遙遠,自己怎會突然想到這兩個字?
子言道:“這麼說,你已經替自己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