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的記憶真是很奇怪,美好往往容易淡忘,刻骨的悲痛,卻執著地烙在心裡。
林北欽沉默著,半晌後,他看向李逸止,說道:“她是以一個警察的身份跟進此案的。如果她失了分寸,忘了身份,我會讓她離開。”
李逸止驚愕,瞠目結舌。他想反駁,卻無話可說。
希望葉臻,能明白林北欽的苦心。
……
天色將晚,天際流雲裡,點綴著幾只歸巢的鳥。
葉臻坐在書房裡,拉上窗簾,面對電腦整理卷宗。身後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她被人擁進懷裡。
眼前光線微微暗了,林北欽俯身,輕輕地吻她。
這是一個綿長而柔情的吻,好似安撫,要撫平她內心躁鬱的情緒。唇舌相交,不僅僅是肌膚的親暱,也是靈魂的交融。
一吻結束後,她手裡被塞進一份檔案,葉臻低頭,恍惚地看了眼,看清了檔案扉頁上的編號。
一時激蕩難平,她不可置信,心頭升起無法遏制的悲愴和驚惶。
“你可以開啟看,也可以不看,”林北欽凝睇著她。
葉臻的心一顫,她捏緊卷宗,咬牙開啟,從裡面抽出兩張照片。原來卷宗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兩張黑白的照片。證件照,照片中的男人年輕英俊,一身筆挺正直制服,爽朗的笑容,定格在黑白的畫面中。
“我哥哥……”葉臻無法控制淚水,凝噎一聲,潸然而下。
……
葉臻不想讓林北欽看見自己哭,她抱著葉珝的照片背對他,瑟縮在沙發裡。他將她抱入懷中,珍重而溫柔。
許久後,她隱忍著,輕聲問:“你為什麼會有我哥哥的照片?”
林北欽摸了摸她的眼睛,有些腫,睫毛上浸著濕潤。他輕聲說:“他在警隊裡任職過,我是他的隊長。”
葉臻心頭百轉千回,有太多疑問,如山一般侵襲而來,臨頭卻不知如何問出口。
林北欽再次抱緊她,力量很大,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
“洛苒保險箱裡的手指,經過dna比對,與葉珝的dna,完全吻合。”林北欽艱澀地說。
葉臻渾身一僵,她問:“有……有生活反應嗎?有沒有?”
過往三年,本以為早已淡忘釋懷,林北欽卻發現不是如此。再次接受事實,心情依舊沉重悲痛。
“沒有,”他說。
一霎靜止,葉臻呆怔了,她埋頭,一言不發。
她抬眸,雙眼緊盯著林北欽,“他去世了嗎?為什麼會去世?為什麼你們警方,沒有人通知過家屬?我甚至連他的遺體,都沒有見到……”
林北欽抓住她的手,“他被派去做臥底,消除了警籍,改了身份,這些都是機密,不能告知任何人。”
他的聲音無比凝肅,“他在一個黑幫組織裡,做了半年的臥底,在即將完成任務時,被人出賣,功虧一簣。他在配合我們進行最後一次行動時,被識破身份,沒能順利離開,生死未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