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色有些古怪,半信半疑,“什麼條件?你還能給我多少錢?”
任靜玟冷笑,“我是林世傑的妻子,他死了,他的一切全都歸我。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全部都給你。”
她說話的充滿仇怨,聽到的葉臻心底狠狠地打了個寒顫。她本以為,這只是一起單純的綁架案,或勒索,或尋仇,卻沒想到,任靜玟會參與其中。這起綁架,難道她是自導自演的?為什麼?
可她一個幾乎不怎麼出門的女人,被林世傑和林老夫人看得這麼緊的女人,怎麼會與歹徒勾結上?
葉臻腦海裡突然浮現任靜玟剛才進門的神情。她似乎並不清楚這房間裡有嬰屍,難道她只是想殺了林世傑和林老夫人,與製作嬰屍的人沒有關系?
這個綁匪到底是誰?製作嬰屍的人,又是誰?
葉臻百思不得其解。渾身無力,再也支撐不住,只好緩緩癱倒在地。
“真是一個狠心的女人,”男人輕笑,“連與自己生活二十幾年的老公都能殺,你還想殺婆婆,我一點都不意外。”
任靜玟眯了眯眼,“五十步笑百步,你跟我有什麼區別?”
“你錯了,”男人不以為然,“我只是貪婪,卻不狠心……”頓了頓,他話音一轉,壓低聲音問:“你是怎麼把林世傑殺死的?”
正處於混沌無力狀態的葉臻,聞言陡然驚醒。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林世傑被任靜玟殺了?難道被拋屍在南山別墅區深林中的無名男屍,根本不是梁世齊,而是林世傑?!
那樓下的和林老夫人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誰?
……
整整一個晚上的搜查,林北欽一行人回到警局,天將將破曉。
沒有晨曦,些微的金芒很快被雲層遮蔽。警局的鑒識實驗室安靜無聲,忙碌了整整一晚的人,橫七豎八或躺或趴地睡著了。
林北欽一進門,就聽見了起伏的呼吸聲。他放緩腳步,直接進了技術刑偵辦公室。
室內光線明亮,十幾臺電腦螢幕晝夜永亮,爭分奪秒地運轉著。路徵坐在電腦前,頭靠著椅背,竟是就這樣睡著了。
他警覺性還算高,即使林北欽放緩了腳步,他也立即警醒過來,頭一歪,撞到了扶手上。
林北欽見他醒來,開門見山問道:“廢棄殯儀館的地址查到了嗎?”
路徵調出地圖,說:“只能查到大概的位置,如果要精確,除非有人在那個地方發出訊號。”
電子地圖上,路徵已圈出大致的範圍,但淮山方圓十餘裡,及時知道了大概位置,搜查起來也會費些時力。
“辛苦,”林北欽神色淡淡,轉身正欲出門,突然聽路徵問:“葉臻還沒回來?”
林北欽停下腳步,微微蹙眉,“沒有,怎麼?”
路徵欲言又止,蹙了蹙眉,“沒什麼,就是關心一下。”
林北欽抬手看了看錶。
電腦螢幕的光,時明時暗。路徵眼神諱莫,他起身,平視林北欽,鄭重地說道:“林隊,葉臻為了這個案子盡心盡力,但她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姑娘,如果她沒有出色完成此案,你打算怎麼辦?”
光影嶙峋,林北欽靜默一瞬,平淡地說:“她是我的徒弟,她好與不好,我都擔待得起。”
路徵說:“你是你,她是她。我只希望林隊不要太嚴苛,不要因為她一時的表現,就否定她所有的努力。”
林北欽笑了,眉宇舒展倨傲,“路徵,你好歹是她的師兄,我還以為你很瞭解她。”
路徵怔了怔,目光微微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