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徵撓了撓短寸的頭發,笑容淺淡。
他喝醉過的,在畢業那天。班上幾個男人聚會,想到畢業,想到分離,想到前途未蔔,再堅強意氣的男人,也會心軟心酸。那晚路徵不由自主地喝多了,趴在桌上,任由任何人都叫不醒。
同他喝酒的人存心捉弄他,幾個哥們也想不讓他留遺憾,居然打電話,讓葉臻來接他。
身為刑警,他還是訓練出了酒量,酒品還算不錯,他記得葉臻來的時候,他拉住了葉臻的手。胡七八糟地,說了很多。
葉臻隨口兩個字,讓路徵心頭一跳,難道他喝醉的時候,胡亂說了什麼?
他皺眉,“我喝醉時,亂說話了嗎?”
葉臻的心思一直在林世傑的聲音上,聞言淡淡地說:“沒有,你只是說,你想去蓉縣工作。到時候我畢業了,回了蓉縣老家,大家就在一起了。”
路徵臉色微微一暗,靜了靜,問:“聽出什麼問題來了?”
葉臻蹙眉,“林世傑的下屬在錄制這個影片時,林世傑醉了嗎?”
路徵看著影片,說:“我看他很清醒。”
葉臻思索半晌,到底沒有解開心頭的疑惑,沒在路徵辦公室多留,帶著電腦離開了。
……
中午,方圓帶著葉臻幾個,去火鍋店吃飯,既是聚會,也是開會。
幾個為案子忙得焦頭爛額的人,好幾天沒吃過一頓好的,連續不休的熬夜,黑眼圈都變得更黑了。
火鍋端上來,嫋嫋白煙帶著香味籠罩下來,鄭小吏唰唰幾下,把菜品都扔下了鍋。
等待鍋開的過程中,他悻悻地摸出手機,說:“這幾天路大神特別忙,李法醫精神萎靡天天睡覺,我也忙得更陀螺一樣,都沒時間開黑了。”
葉臻調好油碟,問:“案子有新線索了嗎?”
方圓一聽,眉頭頓時皺起來。案情絲毫沒有進展,她有時恨不得將案子雙手奉還給林北欽。
“我正在查林世傑和任靜玟,”她喝了口茶潤喉,說:“可惜林家人並不是那麼好查的,無名男屍的身份,至今也不能確定。”
鄭小吏苦著臉,說:“他到底是林家哪房的私生子?看年紀,應該是林世傑那輩的,有查出什麼嗎?”
“沒有,”方圓搖頭,“林世傑父親那一輩,只有兩兄弟,一個是林隊的爺爺,另一個是林思竹的爺爺,你認為他們誰比較有可能會有私生子?”
眾人面面相覷,心底的天平自然偏向林北欽。
“若真是林隊爺爺的私生子,那他就是林隊的伯父。從親緣關繫上講,還是比較近的。如果真要較真,dna比對就出結果。”方圓輕輕地敲著桌面。
“這麼說,是林世傑父親的私生子?”鄭小吏生出八卦的心,“可惜沒證據啊。”
“如果真要證據,很簡單。”穆婂抬起眼來,輕聲說:“拿到林世傑的dna做比對就好了。”
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但是沒有任何依據,就算設法拿到林世傑的dna,也不算合法所得。
葉臻心頭鬱結,幹脆化鬱悶為食量,筷子就沒停過。
幾個人也沉默地吃飯,幾雙筷子下去,一鍋的菜就被撈幹淨了。
正準備再去拿東西下鍋,忽然有人端著兩盤食材入座。葉臻微微一驚,認出這是法醫實驗室的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