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案情複雜,疑團重重,但他依舊按時入睡,一夜無夢。
……
次日,九點準,雨後的陽光明淨如洗,將警局辦公區照得明亮皎然。
昨晚葉臻加班到很晚,到達警局時,惺忪的睡意依舊未完全消散。辦公區安靜無聲,門窗全部關閉著,緊閉的窗簾遮蔽了晨光。
葉臻輕輕推開門,見到辦公區的場景,有些愕然。
沙發和椅子上都躺著人,他們睡得很沉,仔細聽呼吸聲,也能體會到睡意裡的疲累。空氣有些渾濁氤氳,夾著淡淡的煙味。
值班的警察從門口經過,輕聲對葉臻說:“鄭小吏和路大神幾個昨晚加班加點,淩晨才睡的。”
葉臻來警局幾個月,早就深知警局的人一旦工作起來,全身心投入,不管男女,都會把自己當做鐵人。他們在生活中嬉笑打鬧,在工作上,卻一絲不茍,不容自己半分疏鬆。
躺在椅子上的鄭小吏說了句夢話,披在身上的外套掉在地上。
葉臻輕手輕腳地走近,撿起衣服給他蓋上。隨後她轉身走近沙發,看著躺在上面的路徵。在與路徵相識的幾年裡,他從一個純澈學子,變成一個專業的刑警,他幹淨純粹的氣質依舊,只是骨子裡多了歷經磨礪的堅韌。
她記得他不會抽煙,而此時,他的電腦旁,多了一個煙灰缸,缸裡橫七豎八地堆著煙頭。
她準備搬了自己的電腦去外面工作,順手給路徵蓋上毯子,誰知睡夢裡的他警覺敏銳,突然睜開眼,同時抓住了她的手臂。
還未痊癒的手臂一痛,葉臻微微一縮。
幾乎在一瞬間,路徵清醒過來。他坐直身,茫然地看著她:“葉臻?”
葉臻有些歉疚,“抱歉師兄,吵醒你了。”
她的動作有些別扭,路徵這才注意到自己抓到了她的手臂,可他沒有立即放手,只是鬆了些力道,問:“手臂痊癒了嗎?”
葉臻試圖抽回手,說:“痊癒了。”她聲音很輕,還顧及著正在熟睡的鄭小吏,說:“你繼續睡吧,我先出去了。”
路徵蹙了蹙眉,緩緩放開她,蓋上毯子,說:“好,我再躺會兒。”
……
葉臻出了辦公區,路過休息室,見方圓和穆婂也縮在沙發裡,正在休息。
陸續來上班的警察,都不自覺放輕動作,安安靜靜地吃早餐。葉臻也去了趟食堂,買了幾份早餐。
回到辦公室時,辦公室的人已經蘇醒,門窗也都開啟了,室內一片明亮整潔。
葉臻把早餐帶進去,鄭小吏理所當然地瓜分了,還不忘帶到休息室去給方圓和穆婂。
他一個勁兒地往嘴裡賽東西,方圓很是嫌棄地錘了他一拳,“有人和你搶嗎?注意吃相。”
鄭小吏感覺就算是有美食也無法堵住自己的嘴了,他一向喜歡把心事告訴方圓,何況方圓火眼金睛,能夠讀心,他想瞞也瞞不住。
他決定主動坦白。
“圓圓,我知道了一個秘密。”他既興奮,又苦惱。
方圓正色,“什麼秘密?是案子的是嗎?”
鄭小吏既緊張又為難,說:“我覺得,路大神終於決定要追葉臻了。”
方圓面色如常,而穆婂卻險些噎住。
說實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路徵喜歡葉臻,只是警局的人,將感情看得很簡單,路徵喜歡葉臻,那是路徵自己的事。如果他和葉臻事成,他們會祝福,如果沒有走到一起,那還是同事,還是並肩的戰友。
鄭小吏心頭有秘密,不吐不快,“我親眼看見了,葉臻給路徵蓋被子,路徵還深情脈脈地抓住她的手……”
話音未落,方圓示意他噤聲。他愕然,朝門口一看,心虛地問:“剛才……林隊在門口?”
方圓面不改色,說:“嗯,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