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傑疼愛地將林思竹帶走, 連下樓梯也要扶著她,生怕她摔了。
林北欽知道自己這個堂叔父愛女如命, 但有時他疼愛林思竹的方式,每每都覺得大開眼界。
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 捧在手裡怕摔了。
任靜玟經過休息室門口時, 林北欽留住她, 說:“叔母, 留步。”
任靜玟愕然看著他,林北欽輕輕掩上休息室的門,說:“有關于思竹的情況,我想向你瞭解一下。”
“什麼情況?”任靜玟有些不安, 擔憂地問:“是不是有危險?”
林北欽說:“思竹她曾經的罪過誰嗎?”
任靜玟茫然搖頭,“我不知道。”
她沉著臉, 說:“你也知道,她才出院不久,和以前的朋友都沒什麼聯絡了, 剛結識的人也不多,能得罪什麼人?”頓了頓, 又說:“更不可能有仇人。”
林北欽問:“有沒有可能,與她在兩年前捲入的命案有關?”
“不可能。”任靜玟矢口否認,她言辭閃爍地說道:“兩年前的案子, 早就過去了,我們都不願意在她面前提起。而且……”她臉色突然悲慼,說:“那件事之後……她就失憶了, 關於命案的情況,她完全不記得了。”
林北欽微微一驚,“完全不記得了?”
“是,”任靜玟撫著胸口,說:“思竹可是受害者。她受到的傷害,恐怕換做任何人都無法承受。所以,她失憶之後,我們誰也不在她面前提起,免得讓她再受刺激……”
林北欽沉默片刻,問:“你怎麼知道,她這次遇襲,與以前的事無關呢?”
任靜玟說:“當年那些傷害她的人,都入獄了,現在都沒出來。”
林北欽輕聲說:“原來是這樣。”
“北欽,”任靜玟閉了閉眼,說:“思竹是個苦命的孩子……”她哀求地望著他,說:“我希望你能抓到傷害她的人,但是——”她話音一轉,“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秘密,那是萬萬不行的!除非……你想毀了她。”
林北欽失笑,“什麼秘密,會毀了她?”
任靜玟唇角抽搐著,勉強一笑,說道:“我怕她鑽牛角尖,一時想不開。”她悲傷一嘆,“你知道她這兩年,在什麼地方治病嗎?”
“什麼地方?”林北欽蹙眉。
任靜玟扭曲著咬牙,說:“精神病院……”
氣氛倏然一滯,林北欽沉聲問:“為什麼?”
“那次命案對她打擊很大,”任靜玟用手捂住臉,聲音沉悶,說:“自那之後,她就得了精神病。後來又嚴重抑鬱,半年前好轉了,我們就立刻把她從醫院裡接回來了。”
林北欽臉色凝沉,說:“她的狀況,不適合獨居,更不適合出來工作……”
“我知道……”任靜玟悲苦又固執,“可是她是我女兒,我不希望她被關在精神病院裡。”
大多數精神病患者或心理疾病患者的家屬,都不願意接受親人患病的事實。任靜玟也是如此。
“在我看來,我女兒跟其他人沒有任何差別,甚至更優秀。”任靜玟微笑著說,“所以,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她,讓她過得快樂,無憂無慮。”
說完,她起身離開。
林思竹和林世傑在警局的院子中等她,見到女兒,她露出微笑,快步上前將她摟在懷裡。
“好了,”林世傑把母女倆都抱在懷裡,“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