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整理好,和林北欽趕赴案發現場。
何彩芹家門口擠滿了人,鄰居、親友、警察,以及看熱鬧的……
依舊是那扇陳舊的門,門口停著鹵味攤子,房屋內哭聲陣陣。葉臻和林北欽一同進入,隔著客廳的木板,她看到了何彩芹的半個身體,已經僵硬了。
現場勘查的警察在拍照,已經有了初步的調查結果和推斷。
李逸止到的比較早,他拿出裝著褐色玻璃瓶的物證袋,說:“我到的時候,發現她手裡握著這個瓶子。”
林北欽拿過來看了看,說:“農藥?”
“是啊,”李逸止揉了揉疲憊的眼睛,說:“我要回去驗屍,還要檢測她是否真的服了毒。”
林北欽蹙了蹙眉,“她死前和誰在一起?”
“張家的親友,來幫忙辦後事的。”李逸止指了指警戒線外的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
據瞭解,何彩芹是打算把張欣陽屍體帶回老家安葬的,但張家的親友不同意。原因是小孩夭折不吉利,而且還被破了身,不幹淨,況且張老四還在獄裡……種種施壓之下,張家人讓何彩芹去把張欣陽火化了,得個幹淨。
老婦人說:“何彩芹瘋了,瘋瘋癲癲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說我們張家人看不起她,我們怎麼看不起她了哦,我都特意來給她丫頭辦後事了。一個丫頭而已,還想讓我們怎樣?”
她癟癟嘴,“後來張浩強被警察帶走了,她徹底瘋了,大哭大鬧的,說什麼沒希望了,沒路可走了。哦,她還罵,罵那個叫葉臻的警察,把她逼到絕路,不給她活路!”
葉臻臉色一白,心頭一陣鈍痛。
林北欽皺眉,看她一眼,又問:“農藥哪兒來的?”
老婦人說:“不知道,張浩強被警察帶走後,她就一個人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回來後就抱著屍體哭,哭了一陣,就沒聲了。我沒當回事,就在客廳裡睡覺。等晚上的時候,張浩強回來了。他說什麼肚子餓,讓他女人給做飯吃,罵了一陣,進去看見他女人死了……哎,喝□□死了。”
葉臻心神不寧地勘查了現場,把物證都帶回警車。
剛準備開車門,張浩強突然走了過來。
“是你害死了她!”他咬牙切齒,“葉臻,你害死了她,你把她逼死了!”
葉臻渾身一僵,厲聲說:“不是我!”
張浩強渾身顫慄,“什麼?”
“不是我!”葉臻的聲音散在風裡,風吹散她的短發。她冷厲地說:“害死她的人不是我。”
“還說不是你?”張浩強一臉悲憤,“你不但害得她去死,你還害得我家破人亡,你算什麼警察?枉我們把你當親侄女一樣好吃好喝待著,可你呢?無情無義!”
“我……”
“沒人害你家,不過自作孽而已!”
葉臻想要辯駁,卻一時語塞,不想林北欽突然走了出來。
他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盯著張浩強,氣勢逼人,“你說錯了幾件事,第一,何彩芹很可能是自殺,她的死因,絕大部分是喪女之痛與長期備受壓抑。而女兒是被你害死的,她心裡的壓抑,也是你長期施加給她的,所以害死她的人是你!”
張浩強瞠目結舌,想要辯駁,卻不敢出聲。
“第二,何彩芹和葉臻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葉臻也算不她的侄女,她之所以查案、幫她,不過是出於一個警察的本分和職責,從不曾感情用事,所以,哪來的無情無義?”林北欽挑眉,“她需要對你們有情有義嗎?憑什麼?就憑你?”他輕蔑淡笑,“一個沒擔當的賴皮窩囊?”
張浩強一臉鬱結,備受屈辱,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