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欽蹙眉,目光不期然落在她唇上。
她思索時,會下意識咬手指,也會用手指輕輕地敲唇。
白皙的手指,和殷紅的唇,兩種柔軟又細膩的顏色,讓他微微一怔。
動作稚氣,但此時光影交疊之下,竟染著嫵媚。
他移開眼,問:“想什麼?”
葉臻喃喃地說:“在想錢亞峰和孫可薇。”
“怎麼?”他看向她,“有什麼發現?”
她抿唇,說:“他們結婚七年了,房間裡卻沒有結婚照。客廳這種顯眼的地方,也沒有擺放兩人的合照。”她有些困惑,“他們之間的感情,是深還是淺?”
林北欽握著方向盤,說:“錢亞峰這個人心機很深,不容易看透。但孫可薇對他的感情,肯定是真的。”
“為什麼?”她放下手,疑惑地看著他。
林北欽笑了笑,說:“一個女人如果愛一個男人,不管是眼神還是動作,都很難掩飾。”
葉臻欲言又止。在識人辨人這方面,她經驗不足,自然沒有他毒辣的眼光和洞察力。
綠燈亮了,葉臻沒再打擾林北欽開車,她將所有的線索快速搭建起來,反複推測。
直到車子在警局前停下,她依舊沉浸在思考中。
林北欽無聲地敲著方向盤,耐心地坐著。
他看見,警局的高樓之間,捧出一輪月亮。月下的樹影斑駁闌珊。
天氣依舊寒冷,但轉眼春天就快來了。
幾分鐘後,葉臻才自言自語地說:“現在能排除錢亞峰的嫌疑了,他的確離開了別墅,去了外地,沒有時間作案。”
林北欽不置可否,手指輕輕地敲著方向盤。
葉臻輕嘆一聲:“昨晚勘查a棟時,我在白曦臥房的窗戶上發現了少量血跡,也不知道血跡是否屬於孫可怡。”
林北欽蹙眉。
葉臻目光一凜:“如果血跡屬於孫可怡,就證明她在被害時,跑到到白曦的臥房外過,那時白曦在做直播……”
“證據鑒定結果出來前,不要做這樣的推測。”林北欽打斷她的話。
葉臻沉默了,輕輕點頭。
……
次日,指紋比對有了結果。
鄭小吏將報告交到林北欽手中,說:“兇器上的指紋,與劉俊揚的指紋完全吻合!”
林北欽靜默一瞬。
兩小時後,劉俊揚被帶到警局。
劉俊揚在回孫家前,日子混得很糟糕。他的母親帶著他嫁過人,但母子兩人就像寄人籬下,備受欺辱。劉俊揚中學時很叛逆,結交社會青年,經常逃課出去,打架滋事,加入“幫派”收保護費。母親怎麼管都管不了,終於他被學校開除了,幹脆就去打工。剛出社會時,總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但凡一點小事,都愛用暴力解決,任何工作幹不到兩個月,就會被辭退。幾年前,他母親病危了,他內心裡,其實盼著她去死,因為死對於她和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他終於可以不再受母親管束,終於可以不用再看那個生活在塵埃裡痛苦的老女人,她如果離開人世,就不會再受苦了。
為湊錢給母親治病,他又幹起了老本行,成為了職業要債人。專門□□,但凡能要到錢,無所不用其極。三天兩頭就進警局,但鬧得不大,關兩天放出來,照樣幹的風生水起。
五年前,夏蓉去世之後,孫承光就把他接到了身邊,讓他進了名下的公司,當了個主管,有點有意培養的意思。
但是在劉俊揚心裡,他之所以被接回孫家,那是要繼承孫承光的百億資産的。
說到底,他才是孫家的根,孫可怡和孫可薇兩個女人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