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篤定自信,眼底流光明澈,如陽光照耀的溪水。鄭小吏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說:“林隊只是嚴苛,不會那麼無情的。”
葉臻半信半疑。
鄭小吏安慰幾句,又說:“廳長來這裡見過林隊,臨時有事走了,檔案改天由我去送。”
他沒有久留,率先離開了
葉臻站在客廳中央,燈火流光,明亮如晝,她緩緩閉上眼,腦海中快速記憶還原現場最初的模樣。
幾分鐘後,她重新戴上鞋套和手套,開始行動。
陳設,角度、纖維、痕跡、血液……差之毫釐謬以千裡,她思緒如飛,藉助不同測量工具,從客廳到臥室,精確還原。
三小時後,她長籲一口氣,緩緩直起腰來,站定環視——現場還原完畢。
夜色如水,室內落針可聞,窗外雨聲淅瀝。
她遲疑地走到臥室前,敲響門。片刻後,門開了。
林北欽站在門內,只穿著浴袍,身材頎長清俊。他的目光越過葉臻,沉默地掃視逡巡。
葉臻硬著頭皮,說:“林教授,我……”
林北欽目不斜視,走進客廳,停在茶幾前,俯身拿起酒杯,逆時針旋轉大約六度,說:“這才是真正的還原。”
葉臻啞口無言,心頭一凜,又聽見他說:“我要休息了,你自便。”
如蒙大赦,劫後餘生!
葉臻見他進了臥室,緊繃的神經驟然鬆弛。臥室內沒有動靜,她提上勘查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室內重新恢複寧靜,片刻後,臥室門重新開啟,林北欽從容地走出來,欣賞“案發現場”。
“完美,”他心情愉悅,欣賞完後,摸了摸“屍體”的頭,說:“晚安。”
……
雨依舊未停,葉臻疲倦地回到公寓,把現場勘查箱往鞋櫃上一放。
她把採集到的證據銷毀,同時把相機裡的照片刪掉。
沒心思做飯吃,她直接往床上一躺,盯著天花板發呆。
將睡未睡時,電話響了。她慢吞吞地拿起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路徵。
路徵是她的師兄,比她大兩屆。在校時,路徵就對她頗為照顧,後來她出了點意外,休學一年,本以為就會與他失去聯系,卻沒想到一年後她重新入學,路徵當即就到學校來找她了。
他已經畢業兩年,如今是縣城刑警隊的優秀刑警。
葉臻接聽,“師兄?”
“怎麼?聲音聽起來悶悶不樂的。”路徵問。
葉臻欲言又止。
“是實習不順利?”路徵關切地問,“有什麼問題,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參謀參謀。”
葉臻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和林北欽相遇的尷尬事情?
她不僅險些把傳說中的神探看光了,還被盡情嘲諷。
甚至把一位神探,錯當成了變態殺人魔。
手機那頭有些嘈雜,葉臻立即轉移話題:“你在工作嗎?”
路徵說:“在查案,剛鎖定一群團夥的網路地址。”
葉臻捏緊手機,“那你多小心啊。”
“我會注意的。”他淡笑,“本來是打算來市裡看你的,但手頭的事情多。等過陣子忙完了,就去看你。”
葉臻在床上打滾,慢慢放鬆,“等我有空,我也可以去看你啊。我還想讓你帶我去玩呢。”
“好,一言為定,”路徵說,“誰有空就去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