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臻大失所望,戒備緊張地問:“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男人頓了頓,坦然一笑,“別誤會,我……我是葉珝的朋友,你是?”他狐疑地盯著她。
葉臻半信半疑,保持沉默,同時提高警惕,準備隨時逃離。
男人將會心一笑,“我是葉珝的同事,他以前留了一把備份鑰匙給我,我偶爾過來幫他整理一下這套公寓。”
他把備份鑰匙放在茶幾上,葉臻仔細瞧了眼,的確和葉珝給她的鑰匙一模一樣。
見葉臻眯了眯眼,他謹慎的問:“怎麼?不信?”
葉臻說:“我信。”
男人有些意外:“為什麼?”
葉臻上下打量他,他穿著駝色休閑毛衣,休閑褲,腳上趿著一雙不太合腳的拖鞋,神態自然。
她說:“你進門就脫了外套,掛在玄關的衣架上,還換了拖鞋,這說明你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且感到舒適。因此,你和這套公寓的主人,關系應該不錯。而且,我哥不會隨便給人備份鑰匙,他是警察,偷他的鑰匙不太容易——所以我基本信任你。”
男人眉眼舒展,似笑非笑,目光在她身上逡巡,遲疑地問:“你是葉臻?”
葉臻愣了愣,點點頭。
男人好整以暇地坐下,審視著她,“今天去警局報到了?”
他自來熟的舉止和語氣讓葉臻頓時蹙眉,“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男人直視她,給她看警官證,說:“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林北欽。”
房內霎時一靜,葉臻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怎麼?不像?”男人挑眉,“我雖然還沒入職,卻對警局的情況瞭如指掌。你才到警局,實習師父還沒定下來,你覺得我做你師父怎樣?”
如果林北欽真的要做她的師父,她會覺得老天簡直對她不薄,將一份頭彩砸到了她頭上!
她收緊指尖,露出欣喜驚訝的表情,立刻拿出手機,說:“好啊!既然這樣,師父,你留一個電話給我吧,方便聯系。”
她崇拜又殷切的樣子讓他很受用,他當即拿出手機,說:“你電話多少?”
葉臻暗自勾唇,“其實我在警局的手冊上見過你的號碼,我記住了,直接撥給你就好了。”
沒等她撥號,男人按住她的手機,苦笑著說:“不用了。”
葉臻慢慢地收好手機,她臉色平靜,但心底滋味複雜。
她抬頭,清澈漆黑的眼睛,盯著男人,“電話一撥出去,你就露餡了,是嗎?”
男人眯了眯眼,“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發現他根本就不是林北欽!
葉臻說:“從進門起。”
他若有所思,“不愧是斬殺千軍萬馬,以第一名成績入職的人。”他目光深沉地盯著她,說:“真不打算做我徒弟?”
葉臻蹙眉,“我是學刑偵鑒識的,與你專業不同,我恐怕不能做你的徒弟。”
他似乎就料到她會拒絕,淡然一笑,說:“哦?告訴我你的推理。”
葉臻說:“進門時,我發現你的衣服口袋裡裝著薄荷糖,衣服上還有福爾馬林的味道,當時我就基本認定,你或許是法醫。接著,我發現你手背面板幹燥,與身體其他部位的面板不同,而且你指甲中有少量白色粉末,那應該是滑石粉。”
他舉起手,仔細看了看手背。
葉臻目光明銳,口吻更加篤定,“薄荷糖,當然是驗屍時除臭用的;福爾馬林,是儲存屍體的液體;在手上塗滑石粉,是為了方便戴塑膠手套。”
他饒有興致地點點頭,唇角笑意更深。
葉臻盯著那雙修長的手,說:“你右手中指左側、食指指尖、虎口、大拇指等處,都有繭子,那應該是長期使用手術刀或者解剖刀留下的。”說完,她期待地看向他,“我說的對嗎?李逸止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