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住,急急地抬頭看他,心裡有什麼快要噴湧而出,“你之前裝作不認識我,是怕我受牽連嗎?”
“抱歉,現在才告訴你。”
“如果沒有出車禍,你打算瞞我一輩子嗎?”
他抿了抿唇,略顯幹澀地說,“不會的,我原本準備等解決完這個任務,就告訴你的。”
在夢想和她之間,他曾經猶豫過,可是奶奶的死讓他幡然醒悟,安逸只是暫時的,他們像瘋狗一樣緊咬著不放,只有徹底鏟除,他才能保證身邊人的安全。
他忽然起身,徑直去了書房,一陣乒乒乓乓的翻找後,出來時手裡握著什麼東西。
“攤開手。”他說。
“怎麼了?”她問。
他沒有說話,將手裡的東西放進她攤開的手心裡,指尖離開時不經意擦過她手心的軟肉,癢癢的。
她低頭,凝眸一看。
小小的徽章分別由國徽、盾牌、長城、松枝組成,是人民警察的標誌和象徵。
她愣住,下意識去看他的眼睛。
他眼神深邃而鄭重,像是手裡拿著鑽戒,“這是我的信仰,現在交由你保管。”
她一直都知道的,姜眠不會是毒販,他不可能從惡。
她緊緊握住那枚警徽,只覺得手心一片熾熱,熊熊烈火一路燒到胸口。
她眼裡同樣亮著光,“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那天晚上,他是抱著她睡去的,兩人抵足而眠,嗅著幹淨的枕頭套和彼此熟悉的味道。
窗外布滿星粒,晚風輕輕吹進來,皎潔的月光像是散落一地的珍珠。
她埋在他懷裡,思緒開始渙散,眼睛輕輕闔上。
半夢半醒間,似乎聽見他在耳邊輕輕呢喃,聲音輕輕的、壓抑的、又絕望的,“我只有你了。”
奶奶曾經說,姜眠是個福薄命硬的人,福薄是因為福氣還未到,前小輩子活得不稱心意,是因為要把甜頭留到後面來嘗。
奶奶總是愛說這樣的話,不管是小時候的姜眠,還是現在的姜眠都明白那不過是句變相的安慰。
但是說到福氣。
趁著月光,他用視線描摹過她每一寸溫柔的眉眼。
他想他已經找到了。
這一生很糟糕,痛苦紛至沓來,但是你知道嗎,我有且僅有你。
如果最後的甜頭是你,先嘗一嘗苦頭也不是不可以。
隔天早晨,祝星螢有舞蹈課,姜眠開車送她到舞行門口。
眼看時候尚早,兩人去對面的早點鋪簡單吃了早飯。
吃完了,他叮囑道,“囡囡,別亂跑,等我下午來接你。”完完全全是哄小孩子的語氣,姜眠還真是把她當長不大的孩子了。
“好。”祝星螢心裡吐槽,面上還是乖乖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