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螢的心瞬間軟了大半,她摸了摸小女孩的發頂,“葉嘉嘉乖,老師只是有點累。”
葉嘉嘉眯著眼睛笑起來,“媽媽總是對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相信祝老師你也會的。”
她微微笑起來,“嗯,一定會的。”
下了課,她簡單地吃過晚飯,去醫院看了看姜眠。
他還是跟昨天一模一樣,她站在走廊上,凝神看了半響,突然感覺身邊有人靠了過來。
她偏頭一看,是遲凜。
他沒有在看她,她猜想,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或許是有些怨她的。
她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沉默地站了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遲凜微微嘆了口氣,“我從沒見他對一個人這樣上心。”
祝星螢沉默地聽著。
他啟唇又說,“他昏迷的前一秒,竟然是讓我接電話。”帶了點無奈,又不可置信的笑。
她不自覺彎了彎唇,眼眶瞬間濕潤起來,軟軟的嗔道,“傻子。”
他望著她,認真地說,“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我能感覺得到,他很愛你。”
“我知道。”她頷首,說道。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十七八歲那陣子的時候她就知道,只是那會兒他的喜歡是橫沖直撞的,容易把她和自己弄傷。
分別七年,他成熟了很多。
現在他的喜歡是潤物無聲的,她不易察覺,但是隻要她回過頭,就能看見他的喜歡一直原封不動放在那兒。
只增不減、亙古不變。
沈從文曾經說過,“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三天後,封塵被轉到普通病房。
接到這個訊息時,她正在教小朋友跳舞。
當她趕到醫院時,開啟病房門,一眼看見躺在病床上的他。
他還沒有醒來,但情況多有好轉,醫生說急不得,還是得看個人的造化。
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手背,冰涼涼的。
他沒什麼反應。
她每天都會來,絮絮叨叨地跟他說話,像個囉嗦的小老太婆,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雖然都是她的自言自語,可是她還是不厭其煩地每天準時過來。
不管她說了多少,最後兩句話總是千篇一律的。
第一句是,“醒過來,眠眠,醒過來。”
第二句是,“如果你醒過來,咱們就去結婚好不好?”
她習慣了等待,以前等他回來,現在等他醒來。
她很擅長等待的,守著一年四季,七年如一日地過。
醒過來,姜眠,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