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姜鬱玫的電話,是在聖誕節的後幾天,他正在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們拼酒,剛好喝到第八杯時。
是夜,天空只有寥寥幾顆星子,寸土寸金的別墅區人煙稀少,隨處可見的豪車。
姜眠推開門進來時,姜鬱玫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檔案,時不時優雅地端起茶盞呷一口,像只穩操勝券的老狐貍,斜睨他一眼,“不給你打電話就不知道回家了?”
姜眠脫下外套搭在沙發上,輕嗤道,“回哪個家?”
姜鬱玫擰著眉看著他,語氣不容置喙道,“你也不小了,胡鬧了這麼多年,也該收收心了,到時候送你去s大學學怎樣管理公司。”
他淡淡地回她兩個字:“不去。”
姜鬱玫放下茶盞時發出叮的一聲,強壓著脾氣道,“你為什麼就這麼倔呢,那麼多人想要的東西,我巴巴地送給你,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媽媽。”
他面無表情地說,“好東西還是自己留著吧。”
“你非得一回來就氣我嗎?”
“你不高興,我可以走。”
想起此番叫他回來的目的,她稍稍軟了口氣說,“行了,咱們先把接管公司的事放一邊,這眼看著馬上就要過年了,今年公司年會你必須得參加……”
他打斷她,“我要去看奶奶。”
姜鬱玫蹙起了眉,他再三的拒絕,已經讓她非常不悅,“我請了保姆全天候照顧著。”
他突然看向她,目光鋒利如鷹隼,聲音如泛著寒光的匕首,真正冷的入骨,“你可以天天和男模鬼混上花邊新聞,可是奶奶只有我了。”
再往前深入一點,就會涉及那個敏感話題。
他及時住了嘴。
同時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情,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阿姨端著菜出來,剛好看見他的背影,連忙叫了一聲。
“小少爺,這麼快就走了,不留下來吃晚飯嗎?”
他沒回話,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阿姨看了眼垂眸坐在沙發上的姜鬱玫,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又是這樣。
說不了幾句就不歡而散。
明明是血脈相承的親人,卻總是朝對方豎起渾身的刺。
幼兒園小蘋果班的姜眠是最讓老師頭疼的孩子。
倒不是說他不聽話,反而每天乖乖吃飯、乖乖睡午覺、乖乖玩玩具,得的小紅花是全班最多的一個。
他有張招人疼的小臉蛋兒,從小就端著小架子,不輕易讓別人親親抱抱舉高高。
幼兒園的孩子時不時會哭起來,老師好不容易安慰好,每當這時候,姜眠就邁著他那雙小短腿咚咚咚地跑到那個孩子面前,面無表情地說。
“鼻涕蟲,羞羞羞,爸爸媽媽不要你。”
成功又惹得那個孩子哇哇大哭起來。
可以說是幼兒園的扛把子了。
小蘋果班的老師們為此非常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