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依然在那裡,深深地埋在她的思想裡。但是她無法讓它們釋放出來。她不斷地責怪自己,怪自己在災難面前無法集中精神。她甚至狠狠地敲著自己的腦袋,似乎期望物理震動能夠激發出一些魔力的表現。
她的努力是徒勞的。當動盪之年完結,世界上絢麗的魔法掛毯被重新織就的時候,許多起伏不定的邊緣效應發生了。世界上開始出現魔法的死區,在那裡沒有任何魔法可以起作用,或者。更糟糕的是,在那裡沒有任何法術可以按照意願發揮作用。那些邊緣效應中的另一個就是精神力量,類似與魔法的思想力量。力量仍然在那裡,正如柯愛亞所感覺到的那樣,但是卻需要一個與以往完全不同的全新的精神路徑來釋放它們。
靈吸怪們,如西斯蘭大曾告知班瑞的那樣,早已找到了那條路徑,並且它們的力量幾乎和以往任何時候一樣強大。但是它們是一個完全利用精神意念力的種族,是一個全社會共享智力的種族。靈吸怪已經做出必要的調整以重新獲得它們的力量,但是柯愛亞和她曾經強大的家族卻不行。
因此第三家族的坐在黑暗中,緊閉雙目,努力集中著精神。她聽到了班瑞的呼喊,知道如果她不出去應答的話,班瑞很快就會自己來到她的面前。
如果再有一些時間,柯愛亞就可以理清這個精神上的謎題。如果有一個月的時間,或許,她可以再次喚出她的力量。
柯愛亞沒有一個月的時間;柯愛亞一個小時也沒有。
班瑞感覺到硫磺塊中脈動著的魔力,一股來自於內部的熱流,迅速變得強烈起來。當她移動手掌,發現硫磺要她改變一下角度的時候,她非常吃驚。
班瑞點點頭。她知道某種物質界之上的力量,某個深淵魔域的生物,甚至很可能就是莉莉安本人,正在引導著她的移動。她舉起手來,將搏動著的硫磺塊對準歐布羅扎堡壘最高塔樓的頂層。
“你是誰?”她問道。
我是克羅斯,她的意識裡閃過這個回答。班瑞知道這個名字,知道這個生物是一個貝勒魔族,是所有塔那魔中最可怕也是最強大的。莉莉安如此慷慨地幫助了她!
她能夠感覺到那個與她聯絡的生物在硫磺裡所植入的純粹的邪惡,並且感覺到力量正在不斷增長,隨時可以向她希望的任何地方爆發,或許還可能將克羅斯帶到她身邊。
當然,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儘管她並不知道。
她感覺到這是這件寶物自己的力量,這看似無害的硫磺塊,被賦予了莉莉安的魔力,揮舞在坎塞洛城中蜘蛛神後最高的女祭司手中。
純粹出於下意識,班瑞平伸手掌,硫磺飛出了一道黃光,伴隨著噼裡啪啦的爆裂聲,光線擊中了歐布羅扎塔樓高處牆壁上恰好擋在柯愛亞和班瑞之間的那部分。光亮與能量線圍繞著石筍堆,爆裂聲此起彼伏,光線鑽入石塊中,並使之破碎。
硫磺塊再度歸為平靜,它表面上所活躍著的能量釋放了出來,但是班瑞沒有把手放下來,仍然敬畏地望著塔樓的牆壁。
她身後的上萬個黑暗精靈也都盯著那道牆壁。柯愛亞也呆呆地盯著前方,她突然看到那道毀滅性的黃光吞噬掉前進路上的石塊,飛了進來。
城市裡面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們看到塔樓的頂部被炸成碎塊,隨後被四散吹開。
柯愛亞就坐在那裡,仍然坐在她的黑色大理石王座上,突然暴露在外面,瞪視著下面龐大的人群。
許多長著翅膀的塔那魔在這個隨時會受到攻擊的大人四周盤旋,但是它們沒有過分接近她,因為它們非常明智地知道,哪怕偷走克羅斯的一點點樂趣,也會讓他勃然大怒。
柯愛亞,這個總是驕傲而強大的大人,從王座上站了起來,走到塔樓的邊緣。她俯瞅著這些圍觀的傢伙,由於對她神奇力量的敬畏,許多黑暗精靈,甚至大人,都避開她審視的目光,好像她正從高處決定該為這次進攻懲罰誰。
最後,柯愛亞的視線凝在了班瑞的身上,班瑞毫不畏縮,也沒有轉過頭去。
“你好大的膽子!”柯愛亞怒吼道,但是她的聲音似乎很小。
“你才好大的膽子!”班瑞大聲回答,她聲音的能量在洞穴的四壁上回蕩,“你背叛了蜘蛛神後。”
“回深淵魔域見你的莉莉安去吧,那才是她應該呆的地方!”頑固的柯愛亞回答道,這也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班瑞將手舉得更高,再次感覺到能量奔湧,開啟了一道兩個世界間的大門。沒有黃光飛出來,根本沒有可見的力量,但是柯愛亞卻敏銳地感覺到了。
她試圖大聲呼喊反抗,但是除了嗚咽和咯咯的響聲以外什麼也說不出來,她的臉面突然被扭曲,拉長。她試圖抵抗,腳跟緊緊踏在地面上,再次集中精神,期望能夠呼喚出她的力量。
柯愛亞覺得自己的肌膚被從骨骼上拖了下來,整個身體被拉變形,拉長,硫磺塊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著她。她頑固地忍受著這難以置信的痛苦,恐怖地認識到自己的命運。她張開嘴,想要再喊出一兩句惡毒的咒罵,但是從她嘴裡伸出來的只有她的舌頭,被拉得長長的掛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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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愛亞覺得整個身體被從塔樓上拉了下來,向硫磺塊和那道門飛去。她本該早就死了;她知道在如此巨大的壓力下自己本該早已死去。
班瑞平穩地舉著手掌,但是當她看到柯愛亞古怪的被拉長的身體突然從破敗的塔頂飛起,向她直衝過來的時候,忍不住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