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拉?布莉兒滑向床榻檢視著疊好的被子。疊得很整齊,但卷得不緊,於是她明白床鋪是很久之前就整好的,昨晚這張床根本沒睡過人。
“怎麼了?”她自問著。最後掃了一眼這小小的房間,她走出去回到大廳。蘭尼斯特以前也曾從秘銀廳不告而別,而且常常在夜裡離開。他通常是到銀月城去,那座神話般的城市在東面,離這兒只有一個星期的路程。
為什麼這次凱瑟拉?布莉兒會覺得不對勁?為什麼這種以前也出現過的情形會讓凱瑟拉?布莉兒覺得有問題?凱瑟拉聳聳肩,想忘了它,抑制住心悸的感覺。她在瞎操心,她對自己說。她失去了奧蘭多,所以對其他朋友都有過強的保護欲。
凱瑟拉?布莉兒邊想邊走,不久就在另一扇門前停住步子。她輕拍著門,裡面沒有反應――不過她也明知道里面的人還沒起床。她砰砰響地用力敲了幾拳。從屋裡傳來了一聲嘆息。
凱瑟拉?布莉兒徑直推門而入,跪到那張小床前拉下熟睡的吉格斯蓋著的被子,開始撓他的胳肢窩。
“嘿!”胖乎乎的半身人大聲叫喊著,剛剛才掙脫在夢中由殺手阿爾薩斯?因莫比萊給他的試煉。他很快就醒了,伸手去拉回掀開的被子。
“蘭尼斯特在哪兒?”凱瑟拉?布莉兒問,更用力地拉扯著被子。
“我怎麼知道?”吉格斯抗議,“我今早還沒出過房間呢!”
“起床。”凱瑟拉?布莉兒對自己尖銳的聲音感到驚訝,她的口吻竟那麼強硬。不自在的感覺又一次撕扯著她,這一次更強烈。她環視周圍,想分辨出究竟是什麼讓她突然陷入了焦慮。
她看到了黑豹雕像。
凱瑟拉?布莉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那件物品,那是蘭尼斯特的至愛之物。它怎麼會在吉格斯的房間?她大惑不解。為什麼蘭尼斯特留下它走了?這一刻,她的情感勝過了理智。她躍過床,把被子扔到吉格斯身上他立即把自己從肩往下裹得緊緊的),一把搶過黑豹。接著,她又跳了回來,拉扯著半身人的鋪蓋。
“不!”吉格斯爭著拽回被子。他臉朝下撲進床墊,抓住枕頭一角,矇住了頭。
凱瑟拉?布莉兒提著他的領子把他從床上拎起來,拖過房間,塞進桌邊的一把椅子裡。仍用枕頭矇住臉的吉格斯腦袋撲通一聲落到了桌上。
凱瑟拉?布莉兒一言不發地攥住枕頭另一角,安靜地站著,然後突地一抽,將它從大吃一驚的半身人手中扯了出來,讓他的腦袋重重地直敲到了什麼都沒墊的木桌上。
滿口呻吟和抱怨的吉格斯在椅中坐直,粗短的手指扒拉過又軟又卷的褐色髮捲,睡了一整夜,它們的彈性絲毫不減。
“怎麼了?”他問。
凱瑟拉?布莉兒把黑豹像拍到桌上,立在半身人面前。“蘭尼斯特在哪兒?”她心平氣和地再問了一次。
“也許在地下城。”吉格斯發著牢騷,舌頭舔了舔可能被敲鬆了的牙齒,“你怎麼不去問阿萊格里?”
提到矮人王讓凱瑟拉?布莉兒洩了氣。去問阿萊格里?凱瑟拉無聲地苦笑。阿萊格里幾乎不跟任何人說話。他深陷絕望,就算全部戰錘族的矮人在半夜裡起來走光了他可能都不會知道。
“所以蘭尼斯特把利比亞留下了。”吉格斯輕描淡寫地帶過。
但他瞞不過這位深具洞察力的女性。她湊近半身人,盯著他,深藍色的眼睛眯了起來。
“怎麼了?”吉格斯又是一臉無辜地問道,感覺到凱瑟拉咄咄逼人目光的熱度。
“蘭尼斯特在哪兒?”凱瑟拉?布莉兒問,語調可怕地平靜,“為什麼你拿著大貓?”
吉格斯搖搖頭,無助地號哭起來,又一次做戲似的將頭磕在桌上。
凱瑟拉?布莉兒看著他究竟想演哪出戏。她太瞭解吉格斯了,不會被他的把戲騙倒。她一把抓住他的褐色捲髮,逼他揚起頭,另一隻手揪起他睡衣的前襟。凱瑟拉能看出來,這無禮的舉動把半身人嚇壞了,可她卻毫不心軟。吉格斯被從位子上拎了起來。凱瑟拉?布莉兒一下子抓起他,把他拍到牆上。
凱瑟拉?布莉兒蹙起的眉舒展了些,她摸索過半身人的睡衣,發現他沒戴著紅寶石魔墜――一件他絕不會脫下的東西。不斷滋長的好奇和不安的心情襲向她,她越來越肯定的確是有了大麻煩。
“肯定出了意外。”凱瑟拉?布莉兒說著,眉皺得更緊。
“凱瑟拉?布莉兒!”吉格斯嚷著,低頭看著他長滿毛的腳懸在地上,“而你知道出了什麼事。”凱瑟拉?布莉兒繼續。
“凱瑟拉?布莉兒!”吉格斯再次號哭起來,想讓這激動的女子心軟下來。
凱瑟拉?布莉兒雙手提著半身人的睡衣,讓他離開牆面,又更重地把他拍了回去。“我失去了奧蘭多。”她厲聲道,這話點醒了吉格斯:他可不是在和一個有理性的人交涉。
吉格斯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阿萊格里?戰錘的女兒總是團隊中最為頭腦冷靜的一個,是她的沉著使其他人團結在一起。甚至連冷靜的蘭尼斯特都將凱瑟拉作為是非標準的路標。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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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凱瑟拉?布莉兒怒氣充盈的碧眸深處,吉格斯看到了刻骨銘心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