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仍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在囚犯嘉年華會上他拒絕了地方官危險的娛樂,為什麼他出自內在的本能而與公眾認知和諸多旁證對立。即便如此展示了仁慈和信任之後,莫德里奇·卡爾還是沒有顯示出一點感激與友誼。
緩刑當天,他們在路斯坎城門外分開的時候,莫德里奇·卡爾再次拒絕了隨海靈號一起航行的提議,杜德蒙非常痛苦。船長曾經很喜愛這個人,並把他當作是派格里斯和艾琳娜的好友,而他們倆在莫德里奇·卡爾墮落後的若干年中曾真誠地跟隨他航行。是的,他深深地希望幫助莫德里奇·卡爾恢復原來的高貴,所以當莫德里奇·卡爾與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一起到達深水城,就在這個碼頭上,宣佈說他希望跟隨杜德蒙航行,說他正在尋找失落的戰錘,杜德蒙大喜過望。
杜德蒙早就正確地解讀出,這蘊含著更深的意義,他那時候就知道,正如他現在知道一樣,莫德里奇·卡爾尋找的不僅僅是失落的武器,他還在尋找過去的自己。
但是羅比拉德的觀察也很切中要害。雖然在常規的“十日”巡邏中莫德里奇·卡爾沒有出什麼問題,但是在海靈號的兩場戰鬥中,野蠻人表現並不好。勇敢·是的。猛烈打擊敵人·是的。但是莫德里奇·卡爾太野性,太暴烈,還不能融入船員中,還沒有接受更加傳統,更少冒險性的策略,即利用羅比拉德的法術從遠處逼迫敵人就範,他還沒有給這種方法以奏效的機會。杜德蒙不知道為什麼莫德里奇·卡爾會陷入這種戰鬥狂暴狀態。飽經風霜的船長了解戰爭激烈的本質,瞭解每個人都需要鼓起猛烈高漲的情緒來克服合理的恐懼,但是莫德里奇·卡爾所爆發的狂暴似乎更甚於此,似乎是屬於野蠻人傳統的東西不是一種會給海靈號未來帶來好處的傳統。
“我們出航前我會跟他談談,”杜德蒙提議。
“你已經談過了,”法師提醒說。
杜德蒙看著他,微微聳了聳肩。“那我會再談一次,”他說。
羅比拉德眯起了雙眼。
“如果這沒有效果,我們會把莫德里奇·卡爾放在舵工的崗位,”船長搶在羅比拉德顯然即將開始的一串抱怨之前解釋說,“在甲板底下,遠離戰鬥。”
“我們掌舵的船員首屈一指,”羅比拉德強調說。
“當執行最大的迴轉時,他們會感激莫德里奇·卡爾無可比擬的力量。”
羅比拉德鼻子哼了一下,看上去根本沒有被說服。“他會讓我們一頭撞上遇到的下一艘海盜船,”法師嘟嘟囔囊地走開了。
儘管事態相當嚴肅,當他看見羅比拉德以他典型的姿態埋怨著離開時,杜德蒙抑制不住咯咯笑出來。
當莫德里奇·卡爾推開門看見黛麗等著他時完全驚呆了。他當然認識這個女子,帶著狡的微笑和淡褐色的眼睛,但是他幾乎認不出她了。
莫德里奇·卡爾認識的黛麗是個在悲慘境遇裡生活的酒吧女招待,是在骯髒漫長的路途上旅行的同伴。現在,在杜德蒙船長華麗的家中,在他所有僕人和一切資源的資助下,她幾乎換了一個人。
以前,她幾乎總是把深褐色的頭髮盤起來,多半是因為在短劍酒館遇到的大量蝨子,但現在,她的頭髮豪華地垂在肩頭,滑順光亮,看上去顏色更加深黯。這當然使得她淡褐色的眼睛這是雙非凡的眼睛,莫德里奇·卡爾意識到更加閃亮。以前,黛麗穿的是簡單,幾乎沒有形狀的衣服,簡易的工作服和襯衣,令她細長的四肢看來很羸弱,但現在,她穿著裁剪得當的藍色裙子和低領白上衣。
野蠻人意識到,在費倫,富有的女人在美麗方面比農家女子要佔多大的優勢,不過這個念頭只存在了一小會兒,因為其他東西突然在他腦中氾濫!當他和黛麗剛到的時候,杜德蒙舉辦了一個宴會,集中了許多深水城的社會成員。黛麗感到無法適應,莫德里奇·卡爾也是,但是對女人來說,這更糟,因為她那一點點有限的美麗總是被提及而引起人們的注意。
不會再這樣了,莫德里奇·卡爾明白。如果杜德蒙再舉辦一次宴會,就象他舉辦的其他許多場一樣,那麼黛麗柯蒂會比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光彩照人。
莫德里奇·卡爾幾乎喘不過氣來。他一直認為黛麗長得挺清秀,甚至挺漂亮,她的美麗只有當他們從路斯坎出發來這裡的路上才逐漸向他顯露出來,同時他更加欣賞她內在的深度。現在,連同真誠的尊重與愛,如此的形象對於在海上渡過了三個月的野蠻人來說,實在有點受不了。
他撲過去緊緊地抱住她,一個接一個的吻打斷了她的話,輕鬆地把她從地上托起,將他的臉埋入濃密的棕色長髮中,輕柔地咬著她精緻的脖子現在看來可以稱為精緻了,而不僅僅是纖細。黛麗在他雙臂中顯得多麼嬌小,因為莫德里奇·卡爾比她高一半,體重幾乎是她的三倍。
莫德里奇·卡爾輕而易舉地把她轉向一側,一條手臂移到她膝關節下面,使她窩在他臂中更加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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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她赤著腳,而她的腳對他來說看上去甚至也更加漂亮了,然後他笑了。
“你在取笑我?”黛麗問,莫德里奇·卡爾注意到她的農民口音比起他記憶中的要輕,發音更清晰了。
“取笑你?”莫德里奇·卡爾問,然後再次笑起來,這一次笑得更響。“我在愛撫你,”他糾正道,然後又吻她,接著開始將她甩起來轉著圈跳舞,一邊移向他們的私人臥室。
他們幾乎剛剛過了極限,柯兒森就開始哭了起來。
那天晚上後來他們還是找到一點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並且在黎明前做不可描述。當第一道斜斜的晨光從東窗射進來時,莫德里奇·卡爾側身躺在戀人身邊,他的手溫柔地在她脖子,臉龐和肩膀之間遊走。
“你在家真的很好,”黛麗平靜地說,她抬起小手在莫德里奇·卡爾佈滿肌肉的前臂上摩娑。“你出去的時候好寂寞。”
“也許我跟著杜德蒙出海的日子快結束了,”莫德里奇·卡爾回答。
黛麗好奇地看著他。“那你找到你的錘子了?”她問。“如果已經找到了,為什麼還沒告訴我?”
她還沒說完,莫德里奇·卡爾就搖了搖頭。“沒有它的訊息,也沒有希拉剋裡的訊息,”他答道。“據我所知,那個海盜帶著艾吉斯之牙沉到了海底。”
“但你並不知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