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什麼目的?”莎萊赫問道。“這樣他便可以使世界擺脫它。”吉爾薩默特大膽地回答,“你說你聽說過派格里斯杜堊登。如果這是真的,如果如我所相信的,你也聽說過高飛之靈的卡德利,那麼你應該知道派格里斯本來正要把這件魔器帶給卡德利。”
“直到它被一個扮成卡德利的暗夜精靈從他那裡偷走。”莎萊赫以主導的口氣斷然說道。確實,如同卡德利所告訴她的一樣,這特別的一雙人物正是以這種方式取得了魔器。
“一個臨時的觀察者或許不瞭解事情的因由,”帕格納奇插嘴道。“滿意於此吧,我們持有碎魔晶,並且正要將它送給高飛之靈的卡德利,這樣他便可以使世界擺脫克林辛尼朋的威脅。”
莎萊赫向樹叢中做了個手勢,她的同伴們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那是數十個神情嚴峻的精靈,全部都是戰士,手持手工製作的長弓,佩著精良的武器,身著閃光的軟甲。
“我奉命護送你們去高飛之靈。”莎萊赫解釋道。“但不知道是否要保留你們的生命。走得快些,不要出聲,不要做出任何有敵意的舉動,這樣或許你們能活著看到神殿壯麗的門扉。雖然我並不希望如此,我向你們保證。”
她轉過身走開了。精靈們開始向暗夜精靈和他的殺手同伴圍過來,他們仍然手持弓箭,箭支為了殺戮而瞄準著。
“這比我預想的要好些。”帕格納奇乾巴巴地說。
“那麼你是個永遠的樂天派。”吉爾薩默特以同樣的語氣回應道。他四下搜尋,想找到精靈圈子中的弱點,卻只看到銘刻在每一張俊美面容上的無可迴避的殺意。
帕格納奇同樣看到了這些,而且更加清晰。“我們被抓住了。”他評論道。
“而如果他們知道我們與派格里斯杜堊登遭遇的全部細節……”吉爾薩默特說道,不祥的字句在空氣中飄懸著。
帕格納奇一直苦笑著,直至吉爾薩默特轉過身去。他希望他不必被迫對他的同伴揭露那次遭遇的真相。他不願告訴吉爾薩默特派格里斯仍然活著。帕格納奇相信吉爾薩默特已經走出了因派格里斯而起的消極困擾,如果他想錯了,吉爾薩默特又得知了真相,面對這個老練的戰士,他將很可能為生命而戰。
帕格納奇環顧許多面容嚴峻的精靈,確信他的麻煩已經足夠多了。
在高飛之靈會面時,當帕格納奇暗示他和他的同伴確實無法相信讓一支憤怒的精靈隊伍把他們帶來的人之時,考慮到卓爾和地表精靈之間的相互觀感,卡德利壓制了怒氣的言語。
“但你已經說過這和我們無關。”帕格納奇理論道。他向吉爾薩默特瞥了一眼,但殺手並不表露出支援,他什麼也沒有表露。
自他們到達之時起,吉爾薩默特沒有說過一個字。卡德利的副手,一個名叫丹妮卡的自信的女子也一樣。事實上,她和吉爾薩默特彷彿是用相同的材質塑成的,而沒有一個人看起來喜歡這個事實。整段時間裡,他們幾乎都在目不轉睛地彼此怒視,彷彿他們之間有著什麼隱藏的事情需要解決,某種私人的世仇。
“誠然如此。”卡德利最終承認。“在另外的場合下,我會有許多問題要問你,比克艾斯利城堡的帕格納奇,而這些問題大多數都遠非對你外表行為的誇讚。”
“一次審判?”暗夜精靈問道,嗤之以鼻。“這是你的地盤麼,地方官卡德利?”
牧師背後黃鬍子的矮人顯然是兩個矮人中更嚴肅的一個,他咕噥著,不適地動了動。他綠鬍子的兄弟僅是維持著天真愚蠢的微笑。以帕格納奇總是在搜尋層疊的謊言的思考方式,這個微笑令綠鬍子的矮人被看作兩者中更危險的那個。
卡德利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帕格納奇。“我們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說道。
“但是對誰負責呢?”卓爾反問。“你是否相信自己能理解我所過的生活,審判的牧師·我懷疑,在比克艾斯利城堡的黑暗中,你會如何活著?”
他想要繼續,但吉爾薩默特和丹妮卡同時打破了沉寂,異口同聲地說道:“夠了!”“喔。”綠鬍子的矮人喃喃道,因為房間裡陷入了純然的靜默。吉爾薩默特和丹妮卡因他們相同的宣告而同樣吃驚。他們狠狠地盯著對方,彷彿已瀕臨戰鬥的邊緣。
“我們停止吧。”卡德利說道。“交出碎魔晶,然後繼續走你們的路。讓你們的過去困擾你們的良心,而我將只關注你們在未來會做些什麼。如果你們仍呆在高飛之靈附近,那麼要明白你們的行為在我的視域之中,而我會一直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