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呈現出巨大人形老鼠模樣的鼠人領袖從那條隧道里走了出來,身邊還有另外三個鼠人。
“我親愛的多摩,”帕格納奇問候道,鼠人領袖則鞠了個躬。
“您能來到我們這裡真是太好了,”多摩回答。“我很討厭在這個時候到地面上去,甚至連巴沙多尼公會的酒窖也不行。我恐怕那裡太讓人刺激了。”
吉爾薩默特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這個沒用的變形人。他覺得這個答案至少可以說是很古怪的,但他極力抑制自己想把這句話這樣或那樣地理解出來的衝動。
“其他公會的代理人也會像這樣到下面來見你嗎?”帕格納奇問,這個問題使得多摩馬上作出了戒備。
吉爾薩默特瞪著這個卓爾,他明白了,是希斯卡爾命令帕格納奇讓多摩進入防備狀態,這樣如果這個鼠人真的有潛在的背叛想法,就會被他們更輕易地發覺。然而,帕格納奇似乎還是太急了一點,隨意閒談幾句,或者使用些交際手腕也同樣可以獲得所需要的資訊,並不一定要動用那個有智慧的寶物那種直接的精神侵襲手段。
“我本人必須與其他公會的代理人會面這種情況是很少見的,不過如果真有這樣的事,他們的確都是到下面來找我,”多摩試圖保持冷靜,但吉爾薩默特發現,他的重心不停地變換著落在左腳和右腳上,這顯示了他的不安。殺手冷靜地將雙手落在腰帶上,輕輕地落在他那兩件強大的武器的柄上,這個姿態顯得放鬆、舒適,但同時也準備好了隨時拔出武器進行戰鬥。
“那麼,你最近有接觸過他們嗎?”帕格納奇問。
多摩退縮了一步,然後又退縮了一步。吉爾薩默特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那個寶物試圖探查鼠人的思想,就在此時此地。
另外三名鼠人在他們領導者的身後不安地交換著眼色,並挪動著身體。
多摩的臉扭曲了,開始變成他的人類形態,然後幾乎是立刻就又變回了老鼠形態。他的喉嚨中發出了低沉而兇猛的咆哮聲。
“怎麼了?”他身後的一個鼠人問。
吉爾薩默特可以看到帕格納奇露出一種被挫敗的表情。他好奇地瞥了多摩一眼,心中考慮著自己可能確實低估了這個醜惡的生物。
帕格納奇和希斯卡爾完全沒有辦法探查這個鼠人的思想,因為碎魔晶的侵擾激起了變形人內部的鬥爭,而那堵代表痛苦與憤怒的牆壁拒絕了所有的探查手段進入。
帕格納奇越來越洩氣地狠狠盯著那鼠人。
他背叛了我們,希斯卡爾突然堅決地說。
帕格納奇的腦海裡充滿了懷疑和迷惑,因為他並沒有得出相同的結論。
一瞬間的脆弱,希斯卡爾的呼喚如是說。在那堵憤怒的牆壁之後,有一道真實的閃光。他背叛了我們……兩次。
帕格納奇轉向吉爾薩默特,這是個微妙的訊號,但一直憎惡鼠人的飢渴殺手迅速收到了這個訊號,並且將其放大了。
多摩和他的同夥也同樣收到了這個訊號,他們也從鞘中拔出了自己的劍。在他們抽出武器的同時,吉爾薩默特已經開始衝鋒了。查倫之爪在他面前揮舞著,製造出一面黑色的煙霧牆,吉爾薩默特可以藉此分割戰場,避免他的敵人合力攻擊。
他轉向左邊,繞過煙霧牆,同時身形一矮,避過多摩揮來的細劍。殺手的劍向上刺出,將多摩逼退。仍然處於蹲姿的吉爾薩默特向前移動,同時刺出了手中的匕首。
然而,距離多摩最近的鼠人衝了上來,吉爾薩默特不得不滑向後方閃避,並用他的長劍格擋了這次攻擊。然後他向後一個滾翻,右手在地上一撐,重新站立起來,迅速退回他最開始的位置。那個愚蠢的鼠人追了上來,將多摩和另外兩個鼠人留在了煙霧牆的另一側。
在吉爾薩默特身後,帕格納奇的手動了一下,兩下,三下,匕首幾乎是擦著吉爾薩默特的頭髮飛過,然後鑽進了煙霧牆,在飄蕩的煙霧上留下了幾個透明窟窿。
在另一邊傳來一聲神印,吉爾薩默特意識到多摩的同夥已經減少為兩個了。
然後又減少到一個,因為殺手迎上了那個全速衝鋒過來的鼠人,他的長劍旋出一個劍花,將刺來的劍盪到旁邊。吉爾薩默特繼續向前,那個鼠人也是一樣,他想咬住這個人類。
很快他就對自己的決定後悔不已,因為他只咬住了吉爾薩默特的匕首。
突然的第二次刺擊將那生物的頭拉向後方,殺手脫離開來,然後迅速轉身。他看到另一隻野獸從煙霧牆裡衝了出來,也聽到了多摩逃走的腳步聲。
他向前一個翻滾就到了煙霧牆下面,一把抓住那個衝鋒的鼠人的腳踝,將他摔了出去。那傢伙臉朝下趴在了帕格納奇的面前。
吉爾薩默特的速度沒有絲毫減緩,他繼續翻滾向前,然後站立起來,全速追逐那個逃跑的鼠人。對於黑暗,甚至於這隧道中全然的黑暗,吉爾薩默特並不陌生。事實上,他大部分的傑作都是在地下完成的,但他現在面對的是擁有紅外視覺的鼠人,他在這方面沒有優勢。所以他抽出了他的魔法長劍,將其橫在身前,命令它發光同時期望著它能像許多其它的魔法劍那樣散發出一些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