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警衛沒有認出你?”莫德里奇·卡爾問。
德爾切莫斯哼了哼,好像這個想法有多荒謬似的。“那還是我們被趕出城時的同一幫守衛呢。”他解釋道,語氣中充滿自豪。
他們的在路斯坎高層官員手中的經歷提醒了莫德里奇·卡爾他和德爾切莫斯只不過是撲騰在一個小水坑中的兩個大傢伙而已,相對與那些在這個猶如大泥塘的巨大城市背後鬧騰的角色來說是無足輕重的——但是就算是在他們這樣的一個小角落裡,德爾切莫斯也仍然是一個大角色!“我甚至在出城門的時候還掉了一個包,”盜賊繼續道,“一個警衛為此還專門趕上我,為了將包放回馬車上。”
莫德里奇·卡爾從懸崖上下來到馬車旁邊,將蓋著貨物的帆布拉開。下面是一包包的食物、繩索和用來搭蓋避身處的材料,但讓莫德里奇·卡爾的敏感程度達到高潮的是一箱箱瓶子,裡面都是滿滿的那種令人興奮有力的液體。
“我想你會滿意的。”當大個子盯著貨物看時德爾切莫斯邊靠近他身邊邊說道,“離開這個城市並不表示必須離開那些令我們快樂的東西。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該把黛麗柯蒂也拉上。”
野蠻人憤怒的目光猛地盯了德爾切莫斯一眼。用如此猥褻的方式來描述這個姑娘令他感到深深的不愉快。
“來吧,”盜賊說道,他清了清喉嚨明顯地改變了話題,“讓我們找一個僻靜的地方來熄滅喉嚨中的火焰吧。”他慢慢卸下了自己的偽裝,忍著仍然彌留在關節間和被撕裂的腹部的疼痛。那些傷口,特別是他的膝蓋,將會需要很長時間來治癒了。他的動作再次停了一會兒,舉著那頂假髮欣賞著自己令人歎為觀止的手藝,隨後才爬上駕駛座把韁繩握在了手裡。
“這些馬看上去不是很好。”莫德里奇·卡爾注意到了。那對牲畜看上去又老又憔悴的樣子。
“我需要錢來買酒。”德爾切莫斯解釋。
莫德里奇·卡爾重又看向貨物,想著德爾切莫斯本該把錢都花在買兩匹好馬上的,想著他在酒瓶裡度過的那些日子該是個頭了。野蠻人剛要再次對馬一事表示異議時,德爾切莫斯的招呼打斷了他的話。
“路上有強盜,”盜賊提醒,“或者說我在城裡得到的訊息是這樣的。強盜們在大路北端的森林裡,通往世界之脊的一路上都是。”
“你害怕強盜?”莫德里奇·卡爾疑惑地問道。
“只害怕那些從沒聽說過我們的。”德爾切莫斯解釋道,莫德里奇·卡爾懂得此中更深一層的含義。在路斯坎,德爾切莫斯的名聲能使盜賊在一酒吧的流氓中間出入自由,但現在
“我們最好為即將到來的麻煩做好準備。”盜賊說。他摸到駕駛座下面掏出一把巨斧,“看,”他笑著說道,當用手指著斧頭表面時明顯對自己十分自豪,“還粘著克里普沙基的血呢。”
劊子手的斧頭!莫德里奇·卡爾非常想問德爾切莫斯:他是如何在九層地獄般的地方成功將手握到這把武器上的,但最後還是決定不去知道的好。
“筆直走,”德爾切莫斯拍了拍旁邊的座椅指示道。盜賊從最近的箱子里拉出一瓶酒。“讓我們邊走邊喝邊商討以後的計劃吧。”
爬上椅子時莫德里奇·卡爾一直盯著前方努力不起看那酒瓶。德爾切莫斯把瓶子遞過去,但野蠻人卻拉著臉磨著牙不理睬。聳聳肩後,盜賊自己先來了一大口,之後再次遞過酒瓶。莫德里奇·卡爾則第二次拒絕了。這給德爾切莫斯的臉上帶來了一絲困惑,但很快地,當他意識到莫德里奇·卡爾的拒絕會為他自己留下更多酒時,困惑便轉變成了一道微笑。
“我們沒必要生活得像原始人一樣,因為我們還在行進的路上。”德爾切莫斯開始說道。
從一個如此狂灌酒精的人嘴裡說出的帶有諷刺意味的話莫德里奇·卡爾沒法忽略不聽。整個下午野蠻人都成功地抵禦住了酒的誘惑,德爾切莫斯則一直在高興地狂灌濫飲。保持馬車以一種急速的步伐前進的同時,盜賊將空瓶子扔向每一塊他們經過的石頭,然後當它粉碎變成數千塊碎片時發出快樂的大叫。
“對於正在儘量強盜的我們你正在製造巨大的噪音。”莫德里奇·卡爾嘟囔著抱怨。
“避開?”德爾切莫斯反問之餘讓指關節發出一陣響聲,“不會這麼做的。強盜們經常會有一些裝備精良的野營地,在那其中我們也許可以找到些舒適的地方。”
“那些裝備精良的野營地肯定是屬於那些事業成功的強盜的,”莫德里奇·卡爾說道,“而那些事業成功的強盜都很有可能對他們的工作十分擅長。”
“就像碎木者一樣,我的朋友,”德爾切莫斯提醒。當莫德里奇·卡爾看上去仍然不是很明白時,他補充道,“也許他們會接受提出的條件允許我們加入組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