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阿尼尼做了個快速的吹氣動作,之後面露微笑,克里普沒有忽略這個提議。海內沒有其他海盜能比提阿尼尼更好地運用這一種武器了,那是一根長長的空管子,這個紋身的海盜稱它為吹箭筒。克里普曾經親眼看到過他朋友吹出的箭橫穿過一艘船寬闊的甲板擊中了一隻停在船舷上的蒼蠅。提阿尼尼還有著豐富的毒藥知識,克里普相信這是同那些異鄉的曲蘭人一起生活而得到的遺贈品,毒液被塗在他用作吹箭的那些貓爪子上。那是種人類的牧師不認識也無法應對的毒。
一記準確的射擊就能使克里普和提阿尼尼變得相當富有,也許甚至能富有得得到屬於他們自己的船。
“你能為杜德蒙先生準備一份特別有危險性的毒藥嗎?”克里普問。
那個紋身的半曲蘭人笑了。“你‘發出臭味’我們自己來幹。”他作出了宣告。
當艾倫賈德佩客看到那扇客人飛出短彎刀酒館時經過的損害嚴重的大門他嘆了口氣。那門的鉸鏈已經擰成一團,使得門再不能筆直地靠著它的側柱。現在它傾斜著翹在那裡,已經不能很好地關合了。
“又一次惡劣的情緒,”裘西帕杜斯站在老闆身後評論道,“今天是糟糕的心情,明天是糟糕的心情。那個傢伙總是有著糟糕頭頂的心情。”
艾倫沒有理他,沿著走廊來到黛麗柯蒂房間的門前。他把耳朵貼在木頭上並聽到了從那一邊傳來的輕輕的嗚咽聲。
“他又把她從房裡推出來了,”裘西唾罵道,“哈,那條狗。”
艾倫瞥了一眼這個小個子,儘管他自己的想法離得也並不遠。最終裘西的牢騷並沒有動搖店主。他明白這個人對莫德里奇·卡爾已經形成了一種特別強烈的敵視,很可能是出於妒忌,這種感情似乎一直控制著裘西的行動。黛麗柯蒂的低泣聲深深地切割著艾倫煩躁的內心,他看待那女孩就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開始時,他曾經因為黛麗同莫德里奇·卡爾之間產生的萌芽般的關係而高興,儘管有著裘西的那些抗議,他已經傾心於女孩好多年了。而現在看來那些抗議對他們而言似乎有點變成現實了,因為莫德里奇·卡爾後來對待黛麗的那些行為已經給艾倫嘴中帶來了些許的苦味。
“他所花費的要比他所帶來的多得多,”裘西繼續道,同時急速地跳躍著以跟上艾倫當莫德里奇·卡爾毅然走向走廊末端他自己的房間時,“砸壞了那麼多東西,而且正直的客人也不再願意來短彎刀酒館了,因為害怕自己的腦袋被打破。”
艾倫在門前停下腳步轉過身尖銳地對著裘西說道,“閉上你的嘴。”他的指示簡潔而堅定。之後艾倫轉回門前舉起手看似要敲門,但是他又改變了想法,直接推門走了進去。莫德里奇·卡爾四肢攤開仰面躺在床上,仍然穿著衣服而且還能聞到一股酒精的味道。
“又是酒。”艾倫哀嘆道。他聲音中透露出的是真真切切的哀傷,因為不管他對莫德里奇·卡爾是多麼得生氣,對目前這種狀況艾倫感覺到自己還是有責任的。以前讓莫德里奇·卡爾認識到酒這種東西的是他,但那時他沒有意識到這個大個子竟然是如此地絕望。酒館老闆現在明白了,他明白了莫德里奇·卡爾逃離過去極大的痛苦之後所剩下的徹底的絕望。
“你想幹什麼?”裘西問。
艾倫沒理他,徑自走到床邊開始粗魯地搖著莫德里奇·卡爾。一秒鐘後,他的第三搖動終於使得野蠻人抬起他的頭把臉轉向艾倫,儘管他的眼睛幾乎已經掙不開了。
“你在這兒已經被解僱了,”艾倫坦白而冷靜地說道,再次搖著莫德里奇·卡爾,“我再也不能讓你待在我的地方對我的朋友們做出那樣的事了。你今晚就收拾好所有你自己的東西然後給我走人,不管到哪裡去都行,因為他已經不想再在公開場合看到你了。我會把一袋錢放在你房間裡以幫助你在其他地方重新開始的。至少我欠你這麼多。”
莫德里奇·卡爾沒有回答。
“你聽到我講的話了嗎?”艾倫問道。
莫德里奇·卡爾點了點頭咕咕噥噥地意思讓艾倫走開,為表示清楚這個要求野蠻人還抬高手臂揮了揮,儘管對於莫德里奇·卡爾來說這個動作非常緩慢,但還是很輕鬆有效地便將艾倫推離了床邊。
再次地嘆了口氣,再次地搖了搖頭,之後艾倫就走了。裘西帕杜斯則花了些時間研究著床上這個身材巨大的人和圍繞著他的這間房間,特別是那把遠遠靠在牆角落裡的高貴的戰錘。
“我一直虧欠著他。”杜德蒙船長對羅畢拉說道,他們兩個正站在碼頭邊,離修理中的海靈號很近。
“因為他曾經和你一起航過海?”法師懷疑地問道。
“比這更多。”
“因為他十分忠誠地在你的船上工作,”羅畢拉道出原因,“但你確沒有給報酬·當時你可是把他和他的朋友們一路帶到曼農又一路帶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