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透過了嗎,帕夏?”在他說話的同時,吉爾薩默特考慮著自己的語氣。他們倆在像一對老朋友一樣交談,而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的確是一對老朋友。但現在,由於巴沙多尼副手的舉動,他們也成了不共戴天的敵人。雖然這位帕夏無助地單獨和吉爾薩默特呆在一起,但他的舉止仍很自如。最初殺手曾以為巴沙多尼的防衛一定比他所知的要好,但在仔細地觀察整個房間,尤其是老人躺著的那張床上面之後,他確定巴沙多尼並沒有任何花招可耍。吉爾薩默特控制著整個局面,而帕夏巴沙多尼被擾亂的程度似乎比預想中要小得多。
“當然,當然。”巴沙多尼回答,但馬上他的微笑便消散了,而代之以憂鬱的神情。“但不是現在。現在你失敗了,而且是在一個過於簡單的任務上失敗了。”
吉爾薩默特聳聳肩,彷彿這件事根本不重要。“那個目標太可憐了。”他說。“真的。我是一名能夠透過你任何一項檢驗的殺手,在我還是個年輕人的時候就成為了你的副官;而那個沒用的貧民所欠的錢,一個初學扒竊的小偷在半天時間內就可以偷回來。難道我就應該去殺那樣一個傢伙嗎?”
“這不是重點。”巴沙多尼堅持。“我允許你回到公會,但你已經離開太長時間了,因此你必須證明自己。不是向我證明,”他很快補充道,因為他看到吉爾薩默特皺起了眉頭。
“不是,是向你那些愚蠢的副官。”吉爾薩默特推論道。
“他們都是藉由辛勤的努力而得到現在的位置。”
“我所害怕的正是這一點。”
“現在在低估他人的是阿爾伯特蘭斯洛拉爾了。”帕夏巴沙多尼堅持道。“他們三個人都很稱職,都能很好地為我服務。”
“好到可以把我趕出你的公會的程度嗎?”吉爾薩默特問。
帕夏巴沙多尼長嘆一聲。“你是來殺我的嗎?”他問,然後馬上再次笑了起來。“不,不會的,你不會殺我,因為你沒有理由這麼做。你當然知道,如果你設法擊敗了卡札喬迪恩和其他人的話,我會允許你回來的。”
“這是另一個檢驗嗎?”吉爾薩默特冷淡地說。
“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這個檢驗是你自己創造的。”
“難道是因為我放過了一個生不如死的廢物麼?”吉爾薩默特搖著頭問道,就好像這整個事件都是全然的荒謬。
巴沙多尼的灰色眼中現出了理解的光。“這麼說來那並非是同情。”他邪笑著說。
“同情?”
“對那個廢物的同情。”老人解釋道。“不,你根本不在意關於他的任何事,不在意他在隨後被殺掉。不,不,我早該明白的。阿爾伯特蘭斯洛拉爾的心中根本不會有任何同情。從沒有!那只是驕傲,單純的,愚蠢的驕傲。你無法將自己降低到一個街頭小流氓的程度,因此你挑起了一場你不可能勝利的戰爭。哦,多蠢啊!”
“不可能勝利?”吉爾薩默特重複道。“你做的假設太多了。”他長久地凝視著巴沙多尼的眼睛。“告訴我,帕夏,你希望誰勝利?”他問。
“又是驕傲。”巴沙多尼揮了一下他那皮包骨頭的手臂,這個動作用掉了他大部分的力量,因此他不得不喘著氣。“但重要的是,”過了一會,他繼續說道。“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重要的是講和。你問題的實質就是想知道我是否還在意你,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我對於你在我公會的成績記憶猶新,就如同一個父親會記得自己兒子的成長過程。我不希望你在這場你挑起的戰爭中受到傷害,但你也得明白,我對於在你和卡札同樣一個驕傲的笨蛋之間發生的事情干涉不了什麼。而且,當然,就像我剛才說的,你不可能勝利。”
“你並不知道所有的事情。”
“夠了。”老人說。“我知道你在其他公會中沒有同盟,甚至連瓦維爾和她的小傢伙們,以及昆汀波迪尤和他的那幾個微不足道計程車兵也不是你的同盟。哦,他們已經宣佈保持中立因此我們也沒辦法對付他們但至少,他們不會在戰鬥中幫助你,其他真正有實力的公會更是如此。因此你的命運已被註定了。”
“你瞭解所有的公會?”吉爾薩默特狡猾地問。
“甚至是下水道里那些沒用的鼠人。”帕夏巴沙多尼自信地說。但吉爾薩默特注意到,雖然老人裝出十分自滿的樣子,但他的語氣之外卻隱隱露出了一絲跡象,顯示出事實並非這麼簡單。吉爾薩默特知道,這是一種厭煩的情緒,而且明顯地,事情並不在巴沙多尼可控制的範圍內。運作整個工會的是那三名副官。
“我本不該告訴你這些,但為了所有你為我做過的事,我決定告訴你。”殺手說,而且當他看到睿智的老帕夏的雙眼警覺地眯起來的時候,他並不感到驚訝。“你可以認為這是一種忠誠,也可以認為這是我最後一次報答你。”吉爾薩默特繼續道,他是真心的至少在預先警告這方面是如此“你並不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且你的副官們不會成功地殺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