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願意加入蘭斯洛特的手下似乎不太在意。塔安預測,大約有三成的人加入了蘭斯洛特的團體——陸陸續續地以小團體的方式加入。蘭斯洛特希望其他人能夠獨立生活,而不是近七成的人去加入夏亞,這令他非常困擾。
蘭斯洛特擁有休倫娜所有的成員,但她的幫派一直以來都是最小的一個,雖然亦是最有效率的。而夏亞的手下一直都是最多的,不過他的成員缺乏凝聚力,也沒有攻擊其他幫派的動機。那些偶爾的新人滿足了夏亞手下過剩的嗜血慾望。
再也不會發生了。蘭斯洛特不願意和那些瘋子妥協,不允許他們傷害那些無辜的新來者。現在休倫娜和克里克接收了每一個被丟進城裡的新人,讓他們安全地加入蘭斯洛特的集團。截至目前為止,夏亞的手下對此反應很不好,而蘭斯洛特擔心這個情況只會繼續惡化。
我必須想個辦法,他想。然而這不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他現在有別的事情必須要先研究。
當他們抵達禮拜堂,布萊恩回去繼續他的耕種,克里克的手下則是解散開來繼續巡邏,而休倫娜則決定儘管她先前抱怨連連)回到王宮去。很快地就只剩下蘭斯洛特和克里克兩個人。
在經過戰鬥和起床太晚之後,幾乎半天的光陰已經過去了。蘭斯洛特堅定地繼續他的研讀,當布萊恩繼續耕耘,休倫娜疏散著王宮的居民時,蘭斯洛特賦予自己的任務就是盡力地解讀艾歐尼亞的奧秘。他越來越肯定這古老的魔法文字蘊藏著新格蘭德衰落的秘密。
他伸手穿入禮拜堂的一扇窗戶,拿出那本放在桌上厚重的艾歐尼亞典籍,目前為止進展非常有限,還不如他自己的努力來得幫助更大。這不是一本教學手冊,而是一連串的案例研究,關於艾歐尼亞的奇怪或特殊事件。不幸的是,它實在過於艱深,書中的絕大部分只會列出不應該發生的案例,於是蘭斯洛特只好反向去解讀艾歐尼亞的原理邏輯。
眼前的成果很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符文只是開始的端點。一個人可以畫出基本的圖樣來造成效果,就像是他夢中治療符文的延伸,進階的艾歐尼亞是以畫出中心符文,並且新增其他的線條與圖點為主。那些額外的線條和圖點是用來集中或擴大力量的焦點。舉例而言,透過謹慎的繪製,一個醫療者可以指定哪一條腿要被治療,並以什麼樣的方式治療,也包括該如何治越那些感染。
蘭斯洛特讀得越多,他越不認為符文只是一些神秘的符號,它更像是數學公式。大部分的新格蘭德人都能夠繪製符文,這隻需要一隻穩定的手和對文字的基本知識,但艾歐尼亞的大師卻能夠迅速而精準地畫出數十種對中心符文的變化與調整。不幸地是,這本書早就認定讀者具備高深的艾歐尼亞專業知識,於是跳過大多數的基本原則,少數的幾個圖例則是複雜到要是不配合內文,蘭斯洛特連中心符文都辨認不出來。
“要是它肯解釋“引導鐸”是什麼意思就好了!”蘭斯洛特生氣地說,他反覆地閱讀一段特別惱人的文章,而其中一再地使用這個句子。
“鐸?雷亞林。”布萊恩問,耕種到一半轉頭問。“聽起來有點像是個鬱金香公國名詞。”
蘭斯洛特身體一直。書中使用的這個文字表達“鐸”是一個不常見的字眼,甚至不是個符文,只是單純的一種語音表達。彷彿這個字是從別的語言中翻譯過來的。
“布萊恩,你是對的!”蘭斯洛特說。“這根本不是艾歐語。”
“當然不是,它也不是符文,它只有一個母音。”
“這真是個簡單的邏輯,我的朋友。”
“雖然簡單,但卻是正確的,?”
“對,我也這麼認為。”蘭斯洛特說。“不過這還不重要,問題是鐸。你知道它是什麼意思麼?”
“嗯,如果是同一個字的話,就表示某種與傑斯拉克有關的事物。”
“要是秘教會怎麼解釋這個?”蘭斯洛特猜疑地問。
“杜洛肯啊,雷亞林!”布萊恩咒罵。“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傑斯拉克和秘教是不一樣的東西!歐西里德斯大陸上說的“傑斯拉克秘教”與鬱金香公國宗教毫無關係,就像是他們與——克賽教派一樣沒有關連。”
“瞭解瞭解。”蘭斯洛特說,舉起他的手。“跟我講講鐸是什麼吧。”
“這很難解釋,雷亞林。”布萊恩說,靠在他用木棍與石頭做出來的鋤頭上。“鐸是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存在於萬物之中,但是卻摸不到。它什麼也不影響,卻又控制所有的事物。為什麼河水會流動?”
“因為水會往下動,就像是其他東西一樣。冰雪在山上融化,需要一個地方去。”
“正確。”布萊恩說。“另一個問題,那麼讓水流動的力量又是什麼?”
“我不知道它需要力量來流動。”
“它需要,而鐸就是流動的力量。”布萊恩說。“傑斯拉克告訴我們,只有人類擁有無視鐸的能力或是詛咒),你知道就算你把雛鳥帶離它的父母,它還是能學會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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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洛特聳肩。
“它怎麼學會的?雷亞林,誰教它飛?”
“鐸?”蘭斯洛特遲疑地問。
“沒錯。”
蘭斯洛特露出微笑,這個解釋聽來太過宗教意味而沒有用處,但他想到他的夢境,那個很久以前發生的記憶。當那個新格蘭德醫者繪出她的符文時,空氣隨著她的手指發出一種類似撕裂的聲音。蘭斯洛特還記得那種存在裂隙後的混沌力量,那巨大的力量想要穿透符文靠近他。那是一種想要征服他、擊倒他,最後想讓他融為一體的力量。然而,那個醫者謹慎地建構符文,將那種力量塑造侷限成一種有用的模式,讓這股力量治療了蘭斯洛特而非毀滅他。
那股力量,不管那是什麼,都是真實的。就隱藏在他自己繪出的符文之後,雖然衰弱許多。“一定是它……布萊恩,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還活著!”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雷亞林。”布萊恩說,停下手邊的工作,寬容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