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奧伯倫是條狗的話,他大概會開始咆哮猛吠,說不定還會從嘴邊溢位白色的泡沫,派拉克這麼想著。
自從走訪過新格蘭德的城牆之後,祭師的狀況就越來越糟。
派拉克回頭看著那座城市,雖然他們幾乎走回了禮拜堂,環繞著新格蘭德的巨大城牆依舊矗立在他們身後。而在城牆之上的人,是那名今天算是擊敗了他,令人惱怒的年輕女子。
“她可真了不起。”派拉克不由自主地說道。
就像他所有的同胞一樣,他對巴比倫人也有著毫無疑問的偏見與歧視。五十年前巴比倫因為一些小小的誤會,就把神聖教會傳牧師全給驅逐出境,從此再也不願意接納他們。
巴比倫王也差點把默比修斯大使給趕走。——神聖教會教派的成員中沒有任何一個巴比倫人,巴比倫王室也以譴責所有的神聖教會事物而惡名昭彰。
不過,遇上能這麼輕易地干擾他佈道的人,也是讓人為之精神一振。派拉克傳佈——神聖教會教派的教義如此之久,讓他發展出一種操弄大眾思想的才能,而他很久沒有遇過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他半年前在鬱金香公國的成功經驗,讓他明白即使僅有一個人,只要能力足夠也是可以讓一個國家傾倒覆滅。
不幸的是,在鬱金香公國幾乎沒有反對勢力,杜拉人太過開放,太容易接受新的事物。
根本算不上是個真正的挑戰。最後,一個政府在他的腳前潰滅的景象,卻讓派拉克覺得失落不已。因為那實在太簡單了。
“是呀,她很令人印象深刻。”他說。
“她比所有人都還要更可惡,”奧伯倫怒氣衝衝地說。“唯一一個被上主特斯拉所憎恨的民族。”
這就是困擾他的問題,許多默比修斯人認為巴比倫人已經沒救了。這是個愚蠢的想法——當然這也是個簡單的思考邏輯,賦予默比修斯的宿敵一個神學上的仇恨理由。但許多人還是相信這種事,而很明顯地奧伯倫也是其中之一。
“特斯拉不會仇視任何人,除非有人先仇視他。”派拉克說。
“他們真的恨他。”
“他們大部分的人根本沒有聽過他的名字,祭師。”派拉克說。“他們的國王是真的恨他,他確實也應該為了對抗神聖教會牧師而被詛咒。然而,這些百姓甚至連機會都沒有。
一旦坎德拉落入上主特斯拉的手中,我們就要接著準備滲透巴比倫了。那個國家是無法對抗整個文明世界的。”
“它將會被滅亡。”奧伯倫帶著憤怒的眼神宣告著。“特斯拉不會等到我們的祭師向那些不願屈服的巴比倫人,宣揚他神聖的名字。”
“上主特斯拉唯有在全人類都統一在默比修斯的統治下才會降臨,祭師。”派拉克說,將他凝視新格蘭德的目光移開,轉身走進禮拜堂。“這也包括那些巴比倫人。”
奧伯倫的回答很小聲,但每個字在派拉克的耳裡卻聽來有如重擊。“也許。”坎德拉牧師低語著。“但還有另一個辦法,上主特斯拉將會在全部的靈魂都團結時昇華,但如果我們滅絕那些巴比倫人,他們就不會構成妨礙了。
當最後一個巴比倫人嚥氣,當新格蘭德人從莫克蘭大陸的地表上被燒光,那麼全人類都會服從恩諾蘭。而特斯拉就會降臨。”